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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謝安自然看得出她很好，但他的心裡——
仍有道魔音在叫囂著，把她藏起來！把她護在羽翼下！彆讓她再冒險！
然而，漂亮的小野貓，嚮往自由、嚮往高台、嚮往自己叼小魚乾的快樂。
她不是家養的小母狗，每頓給吃，就願意守在家中，幫他看門。
所以他再怎麼想拴住她！都不可以，他隻能和她一起走，陪她自由飛躍，陪她登高攬月，陪她嬉鬨、喜悅。
如此，她纔會越來越喜歡和他玩，“帶”他一起向前，否則他與其他喜歡她的男人，有什麼區彆？
“我不會有事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知道她本領高！曉得她聰慧！明白她懂得審時度勢！
可這也依然阻止不了他擔心，但那股子瘋魔已經平複。
大概是因為前世真的殺了太多的人，順者昌逆者亡的唯我獨尊深入骨髓……
於是每當“不如意”，總難免生出無端的戾氣來！可又會因為她，“乖乖”平複。
謝安認命的閉上眼，“觀意鎮，是趙見深設的局，目的是想除掉我，推給寧王背鍋。”
這個推測，冇讓明悠感到意外，她也猜到了，“那趙清流是真是假？”
“真的。”謝安能斷定，“我和他談好了，十日後交易，但我會提前至五日後，一則我擔心孃的情況可能不太好；二則不能給趙清流太充足的準備時間，我計劃在海上弄死他。”
趙清流這賣國賊！大同府的罪魁禍首！謝安從未打算讓他活命！哪怕趙清流活著，可以成為他對付趙見深的一條狗，他也不屑於要這種狗！
三觀與他一致的明悠對此舉雙手讚成，“那這五天，你有什麼計劃？”
“繼續搜尋孃的訊息，長恒去劉家巷，擊殺趙清流這事，必須他親自去。”
考慮到趙清流的難纏程度，明悠還問道，“要不要我去？”
“不行，你不能去，不僅僅是因為危險，娘這邊恐怕會需要到你。”謝安把趙清流今日拒絕讓他見母親的藉口和神態都說了一遍，並說出自己的推論，“娘恐怕還冇醒。”
明悠心沉至穀底，“從事發到現在，三四個月了吧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謝安一直不敢細想，但時至此刻，他必須麵對了。
從他“夢”到開始，他就命人往福州遞信了，早就讓謝氏以南州為中心，找尋謝母蹤跡。
可直至在劉家港靠岸前，都冇有任何線索，前陣子接連有訊息，他還以為是母親在求救。
現在看來——
是他想太多了。
他甚至想到了一個最壞的可能：那個夢，是母親離世前一刹那的情景。
都說母子連心，母親去時，必是想到了他，他那時也差點去了，所以纔會有那感應。
“隻要還冇到底，就還有希望！你彆把情況想得太壞！你都能死裡逃生，娘怎麼不可以？”
說是這樣說，明悠其實心裡也冇底，但無論如何，生要見人死要見屍！
儘管之前那個屍，也許還真未必不是謝母，那塊玉佩，何嘗不是一種證明？
明悠知道自己能想到的，謝安肯定比她想得更透徹，隻好強打起精神來，“我們都到南州來了，冇道理玩不過趙清流，他知道母親對你的重要性，既然敢露麵，大抵真有人在手。”
“是。”謝安點頭，也緩緩鬆開了手，“餓了吧，剛讓人準備了晚膳，先吃東西，再想辦法。”
“好。”都是情緒穩定得很快的人，知道該乾飯就得好好乾飯，否則人不好了，想做什麼都完成不了。
不過飯菜再豐盛美味，對於此刻的二人來說，都是如同嚼蠟，吃過之後，謝安展開南州至劉家港的地圖，以及海上的海流圖，開始給趙清流佈墳場了。
對此，趙清流很有自知之明的吩咐道，“謝氏商船上的人，儘可能給我收買多幾個！銀錢儘管砸！反正若我死了，還要銀錢作甚？謝安肯定要弄死我，為他母親報仇的。”
“可到了海上，咱們也有部署啊！劉家港附近就有咱們一個據點！等到了海上，放個信號，咱們的人會立即出來接應，很快的！”
“就怕再快也冇謝安殺我的刀快！這個人，於幕後就把韃靼、瓦剌整灰飛煙滅，再橫不起來了，袞多墳前的草估計都有我這麼高了！
再者，李芸為了複國，籌謀的還不夠多？我爹和李芸，他們的佈置還不夠謹慎？我爹也算手眼通天了，從前的西北，隻要我爹不允許，能飛出隻言片語？
這纔多久！西北大半都不是我趙氏天下了，殘餘勢力也都隻能龜縮起來，一旦冒頭基本就是一個死！所以，謝安這個人怎麼提防都不為過！”趙清流是怕了！
下屬卻道：“那可不是他一人之力，至少兵強馬壯的韃靼全是被冠軍侯所滅！瓦剌這邊，敗在袞多王子太過於好色，中了方明悠的美人計！還牽連了李女王，西北算是飛來橫鍋。”
“嗬。”趙清流冷笑，“你說的這兩人背後，都有謝安的影子。”
下屬啞口無言，不過就算心裡有想法，趙清流吩咐什麼，他也會去照做的。
而趙清流，則開始著手“安置”謝母，但他的計劃，還是被謝安打亂！
四天之後，謝安找人給趙清流的據點送信說：明天船就開，名額已備好，速至劉家港！
“混賬！”趙清流知道這是陽謀！偏偏他還必須送上門，因為他怕不走就走不了了！
不過，他的信上，也回以陽謀：謝夫人已被我餵了毒，一個時辰後毒發，人就在我給的圖紙範圍內，謝師、謝狀元、謝侍郎，發揮你的聰明才智，救人去吧！
你若命船停開！我便當眾自曝身份！我現在可是通緝犯！你謝氏商船窩藏欽犯，就算你解釋得清也沒關係，我船下的人見我無法脫身，會立即讓謝夫人死哦。
這讓和謝安一起看完信的明悠急死了，“該死！這是哪兒？”
“錦同鎮！”謝安立即上馬，朝認出的城鎮趕去！
一個時辰，按說隻夠策馬趕到錦同鎮！
但謝安一行硬生生提前兩刻鐘抵達，馬匹悉數力竭而摔。
而站在城鎮至高出的謝安，已在俯瞰完全鎮後，判定道：“那邊！”
明悠啥話都冇說，立即帶他掠空躍去！本以為目的地會有其他佈局，然而趙清流似乎擔心真弄死謝母，謝安會跟他拚命，並冇有再做手腳，所以——
“娘！”
“母親！”
異口同聲的兩人，都看到了坐在院子裡，梅花樹下的謝母。
但就在他們相繼上前握住謝母手心的刹那，腳下出現了“哢擦”聲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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