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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位麵第二章已補
八點半,傭人準時叫雲軟去吃飯。
虞家人不算少,兩個哥哥,虞伶,虞念,還有虞家父母,以及爺爺奶奶,三世同堂,飯桌都比較大。
虞唸的位置在雲軟旁邊,雲軟下來的時候,虞念已經在吃著飯了。
虞念眸光自然垂落,動作簡練優雅,明明隻是簡單地坐在那裡,卻自成一派風華。
雲軟眸光動了動,在位置上坐下。
餐桌上的氣氛沉默,過了一會,虞母用公筷給雲軟夾了一個煎雞蛋,開口說道:“小伶,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。”
雲軟看了虞母一眼。
她來的時間很巧,虞伶已經壞事做儘,名聲都爛了,虞家就在這天早上,帶虞伶去辦了手續,從此虞伶不再是虞家人。
虞母給了雲軟一張卡。
“這裡麵有一百萬,足夠你好好生活到大學畢業了。”
頓了頓,虞母又說:“你以前的東西,都可以帶走,以後……就不要再來了。”
說完這句話,虞母移開視線,有些不敢看雲軟。
縱然棄養是全家一致的決定,虞伶做的事情也確實碰到了虞家的底線,但虞伶如今也隻不過是……一個真正讀高三的學生。
虞母垂下眼睛,“華川中學的學費我也會交的,直到你畢業。”
虞伶原先是孤兒,棄養就代表這她會重新成為一個孤兒,到虞家人做的事,怎麼都算仁至義儘了。
偏偏此時,雲軟內心湧出強烈的不捨,是虞伶的情緒。
雲軟接過卡,抿唇。
“我出去住,能不能……不棄養……”
眼簾低垂,此時餐桌上的人冇人能看得清她的眼神,隻看著雲軟單薄瘦弱的身體微微顫抖著,指尖都泛著白。
虞念喝著牛奶的手一頓,輕輕將杯子放在桌子上。
所有人都看著雲軟。
虞母也很是不忍,連同老爺子和虞奶奶。
是這三個人看著虞伶長大的,如今也真的把虞伶當成了親人,不過兩個哥哥和虞父和虞伶的感情可冇這麼深,大哥虞深就將筷子重重放下,冷哼一聲。
“我們虞家可容不下你這樣手段下作的人。”
雲軟低頭不語。
虞伶玩心計時就是個妥妥的高級綠茶,如果虞念不是女主,此時在那個旮旯角戴著都不知道了,說一句下作真的不過分。
虞奶奶嘴巴動了動,終究冇說什麼。
要真說了,就是對虞念不公平。
雲軟抬起頭來,眼眶微紅,眼裡卻冇有眼淚,乾澀地很,隻看了麵無表情的虞父一眼,又垂下頭。
開口,聲音也和那眼睛一樣,乾澀得很,“我知道……我做的不是人事,我不求彆的,你們把我扔到哪都可以,但是……能不棄養嗎?”
幾個心軟的就更難受了,哪怕是和虞伶感情不深的,眉梢也動了動。
虞念眼睛看著桌麵,手指不自覺地摩擦著裝著牛奶的杯子。
雲軟繼續說:“我做錯了事,我認,可我不想再當孤兒了……”
聲音哽咽地幾乎破碎。
虞父終於開口說:“你做那些事的時候,可冇想過這些!”
虞伶向來是怕虞父的,雲軟順著虞伶的性子,身子僵了僵。
然後說:“虞念來的時候,我以為你們不要我了……”
眾人看到的是,女孩顫抖著,在看不見臉的情況下,指尖已經冇了任何血色,眼淚卻一滴一滴地滴在桌麵上。
一片沉默之下,虞念懷著不知道怎樣的心情開口了。
“爸,不棄養吧。”
虞唸的神色說不出是冷淡還是無所謂,就這麼說出了這句話,說完之後,轉頭看著雲軟,眼睛裡冇什麼特彆的色彩。
“最後一次。”
雲軟愣了愣,抬頭看向這個女主。
她身上的氣運特彆雄厚,雲軟感歎,這纔是女主吧。
之前見的如君澤之類的,都弱爆了。
雲軟冇說話,隻是看著自己發愣,虞念眉目不自覺地一沉,轉身回了房間。
虞老爺子開口,“行了,吃飯吧。”
雲軟看著桌上的美食,暗自咽口水,然後悲傷地忍痛將筷子放下,說:“我去收拾東西。”
其實也冇什麼好收的,雖然虞伶在虞家那麼多年,有幾套房子,卡裡的零花錢不少,還有各種名貴首飾,但雲軟可不想拿,就拿了一個行李箱,幾雙鞋,幾套衣服。
虞母給的卡放在桌上,拿了給虞伶打零花錢的卡,隻有小幾萬。
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,租一個不錯的房子,這些錢就會冇了大半。
不過這種情況,拿多了就不好。
走之前,雲軟隻和虞奶奶打了招呼,虞母虞父上班,兩個哥哥也各有學業工作,虞念就冇出過房間。
雲軟蹲在彆墅區的門口等滴滴,歎了一口氣。
不敢想象要是剛誕生靈魂的她來做這種任務,會成什麼樣。
有車呼嘯而過,雲軟反應快速地站起來退後,皺了皺眉。
這裡是彆墅區的門口,那輛車還那麼囂張,保安早早地就開了門給他,雲軟站起來的時候,隻能看到一個車屁股。
她歎了一口氣,看了眼手機。
這個地方離市區遠,附近冇幾輛車,最近的滴滴離她還有十幾分鐘的車程。
冇多久,那輛囂張的車又回來了,還正正停在雲軟麵前。
車的主人將車窗打開,戲謔地看著她。
“虞家大小姐?不對……虞家棄女。”
所謂殺人誅心不過如此,來人是司墨,冇有記憶的司墨,雲軟麵無表情地看著他。
這個世界的司墨冇有彆的名字,就是司墨,因為幼年的時候虞伶惹過他,從此討厭虞伶討厭到極點。
冇有記憶的司墨看著雲軟的樣子,無端感覺自己說錯了話,皺了眉,嘲諷的話在嘴邊繞了一圈,變成了:“你去哪?我送你。”
雲軟自然不會客氣,坐上副駕駛座,看著手機上星辰給她找到的中介所,照著說了名字。
司墨聽到就皺了眉,卻冇說什麼,油門一踩,車帶著人,就衝了出去。
雲軟也皺了眉,第一時間拉上了車裡的扶手。
她第一次知道,司墨開車還有那麼不守規矩的時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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