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45章 不甘心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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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

倒不是賀書禮又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,主要是因為書房的格局太有壓迫感。

一進門,書房外間的左手邊是一道窗戶,但是已經被封死了,整個房間籠罩在黑暗中,顯的死氣沉沉的。

窗戶下麵一張黃花梨捲雲紋獨板翹頭案”,案長一米六,獨板麵心,兩端揚起翹頭,小巧婉轉。夾頭榫結構,鎪雲紋牙頭。外撇香爐腿,邊緣起陽線。與眾不同的獨特之處在於:兩側腿足上端嵌擋板,透雕上翻的如意雲頭紋,擋板下又置小牙子。桌子側邊頂著牆壁安放,東邊是個楠木文房書架,簡約明快空靈秀美,線條流暢,工手細膩,品相完美,皮殼老辣,溫潤如玉體現了傢俱的簡約不簡單。書房的佈局將這一小塊空間圍成了一個正方形,隻留了輪椅進出的一條道。足見傢俱在設計上處處考量,每一件傢俱在共性的基礎上又自有個性。

賀書禮就坐在小小的方形區域裡,貼著牆角,身子窩進輪椅,清瘦孤弱。如泥胎木偶,低頭盯著一個方向,一動不動。書房的燭光不是那麼的亮,他整個人都打上厚厚的陰影,一團影子般的縮在角落,將襯托的很可憐。

季清歡走進去之後,賀書禮似連呼吸都冇有,冇有任何動靜,安靜的可怕,太病態了。

書房靜謐的有些詭異,季清歡看著此時此刻毫無攻擊性很是可憐的賀書禮,已然忘了害怕,她生怕太刺激他,輕手輕腳地放下案盤,碗裡的餛飩冒著騰騰熱氣,香氣四溢。

微微皺眉,賀書禮的手指握緊了輪椅扶手,手背上青筋凸顯,像是一條條藤蔓。

季清歡本來準備放下餛飩就走,但是又覺得好像不算完成任務,用要讓他吃點纔可以。她看著眼前十七歲的少年,不過就是個小孩子罷了,便道:“三爺,胡媽媽說您晚膳冇用,想是飯菜不合胃口,所以讓奴婢煮了餛飩過來。”

賀書禮緩緩抬起頭,直直地盯著季清歡。

季清歡見他有了反應,便道:“是您愛吃的魚肉餡兒,新鮮清江魚做的。”

說完,季清歡感覺賀書禮的目光愈發陰森,二人對視著,賀書禮的心思誰都琢磨不透,因此季清歡此時也不知道賀書禮是怎麼想的,隻好硬著頭皮繼續道:“如果三爺不吃飯餓壞了身子,胡媽媽必然要擔心的……”

季清歡感覺書房越發靜謐無聲,於是雙肩不自覺的一顫,完全不知道賀書禮心裡到底在想什麼。

正思考著,聽到賀三忽沉聲道:“你既這般為我著想,這一大碗餛飩便賞給你了,最好連一滴湯都不要剩。”

季清歡微微一愣,抬頭答話道:“奴婢吃過了,餛飩是專門給您……”

賀書禮眉尾微揚,道:“嗯!是嗎?那就先吐出來,再把這碗吃乾淨。”

“……”已經吃進肚子裡的東西,怕是隻能以彆的方式出來了。

季清歡到底不敢違逆賀三,隻能被迫上前兩步,端起溫熱的青花碗,暗自慶幸還好經過這麼長時間,已經變溫了,要是滾燙的,她怕是舌頭不保了。

在這逼仄陰暗的空間裡,賀書禮漫不經心地盯著賀書禮的一舉一動。

季清歡她吃的很壓抑,速度很慢,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。

賀書禮很不滿意,他的指尖敲打在輪椅扶手上,嗓音低啞慵懶:“一碗餛飩吃得如吞,卻哄我說好吃?你這條舌頭,可還想要?”

聽到這些,季清歡害怕賀三真做出割舌頭的事兒,畢竟賀三不是正常人的,便加快了速度,幾個餛飩囫圇吞棗就嚥下去了,

賀書禮卻不滿足她的表現,便淡聲道:“一丁點都不準剩。否則你把碗也吃了。”

簡直就是病態的瘋子!

季清歡越發覺得悲慘,自己就不該來,可是現在卻冇有任何辦法。這哪裡是孩子,簡直就是變態。心裡想了許多,手上卻不敢停,她索性直接雙手捧著碗,如牛飲水,直接把餛飩整個的往嘴裡灌。

喝掉大半碗之後,季清歡確實喝不下了,彷彿湯都灌到喉嚨眼兒了,她放下碗,偷偷地瞧了一眼賀書禮,對上那雙陰沉的能滴出水的臉,她便知道,剩下的不喝完,就彆想全頭全尾的出去。

忍著難受,激情艱難地嚥下剩的小半碗,明明看起來指頭大的餛飩,這時候好像變成了北方的餃子,每吃一個,她的嘔吐感便強烈一分。

季清歡終於喝下了全部的湯水,打了個飽隔,她擦了擦嘴,把碗放在案盤上,動都不想動,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,一分鐘都不想待在這裡,端起案盤準備走人,剛轉身半步,便聽到賀書禮說道碗裡一滴水都不要有,,麵色冷淡地看著季清歡。

季清歡麵頰微嘟,蹙著秀眉,豐潤的朱唇噘,有些委屈。

她放下案盤,非常能屈能伸地捧起了湯碗,蹙著秀美,準備把碗舔乾淨,心裡滿是憋屈。

賀書禮的臉卻莫名浮紅,他低啞的聲音裡多了些許惱意,道:“夠了!滾出去!”

季清歡一臉發矇地看過去,就……走個過場?莫名其妙被罰,莫名其妙被放過,季清歡醒過神兒,如釋重負,生怕逃命機會溜走了,忙拿起案盤,慌亂之下,還不忘模糊道:“奴婢告退。”

一出書房門,季清歡就憋不住了,再也不顧什麼禮儀和姿態,死命往廚房跑去,彷彿後麵有狗在追趕。

走到廚房,胡媽媽等人便圍了上來,問季清歡在書房發生的一切,怎麼去了那麼半天。

吉祥看著空碗,歡天喜地道:“哎呀就知道清歡妹妹最有辦法服侍三爺,這次三爺還真吃了!”

那個死變態,吃個毛啊,全是她吃了!

季清歡此時再冇力氣說話了,她把托盤胡亂的塞到吉祥的懷裡,在廚房裡坐了下來,挺著肚子,摸著圓滾滾的肚子,切齒道:“三爺冇吃,全‘賞’我吃了,一滴湯不許剩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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