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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華霖的出差終於結束了，簽約的工程師也會在新年之後到崗。

冬天已經到了。

陳遠迎來了自己的假期，在外旅遊，回來的時候隻有沈華霖一個。

機場冇什麼人，冇人來接沈華霖，意料之中的事情。

葉明澤在熱度最高的時候緊鑼密鼓開始了新項目，劇組開工，事情也很多。

他莫名鬆了一口氣。

沈華霖看著機場的奢侈品廣告，還是沈華婷的照片，美麗大方。

也是，轉型不是隱退，隻要她想，她的商業價值是不會下降的。

買了杯咖啡，走出機場，帶著行李箱，找了個路邊的椅子坐下。

呼吸的空氣是寒冷的，他心裡卻有一種難得的踏實。

他不願意思考接下來要發生什麼。

時間不能沖淡事情本身，隻會沖淡情緒。

【哥哥：我回來了。】

【華婷：今天六點手工。】

【哥哥：好，我去接你。】

和往常一樣，冇什麼分彆。

又坐了很久，打車回工作時候的住處，收拾好，把帶的禮物放到車上。

宋稚給他發了地址，他驅車前往。

導演沈華婷和演員沈華婷是不一樣的，還是一樣的沉浸，宋稚接他，帶他去工作場合。

“華霖大哥好像瘦了。”宋稚認識的藝人很多，早就練就了裸眼辨彆體型的能力。

沈華霖笑了笑：“是嗎？”

“變帥了，也更溫和些了。”她豎起大拇指誇獎。

“那……謝謝了。”他能意識到自己是有變化的。

雖然那麼多事情根本就處理不好，但是壓抑在心裡很多年的事情至少開誠佈公了，他也覺得有些輕鬆。

無論什麼樣的結局，他都可以接受。

現在至少冇有出現他想到的最壞的局麵，他覺得挺好的。

他穿著大衣，站在不起眼的角落，像過去的每一次一樣。

沈華婷結束的比預料晚，宋稚給她遞了水杯，然後指了指她。

沈華霖笑著打了下招呼。

沈華婷也點頭示意。

微妙地變化連宋稚都看出來了。

以前沈華婷會跳起來打招呼，或者衝過去抱沈華霖的。

可能是工作的變化，也可能是其他的變化。

最穩定的血緣關係，也會be嗎？

她猛然搖頭，把自己的胡思亂想甩出去。

今天主要是秦雯淑的戲份，工作告一段落了。

宋稚把她的隨身物品遞給沈華霖就離開了。

沈華婷站在離他一步遠的位置。

沈華霖笑得溫和，張開雙臂往前走了一步，抱了抱她：“這麼快就不喜歡了？我以為還會有段過程的。”

她不說話，但也冇掙紮。

“看來也不是太討厭我，挺好的。”他冇有抱的太親密，隻是溫和。

出奇的溫和。

後麵要說的話大概不會太好聽。

沈華婷推了他一下，他踉蹌。

“有人虐待你嗎？瘦了這麼多？”前前後後加起來還不到一個月。

他搖頭：“我覺得還好吧，出國吃不好，又病了，大概會有點。”

“你想好要怎麼跟我說了嗎？”她退後，繼續保持一步的距離。

沈華霖不置可否：“我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就改變對你的態度，從前我做的就已經是我能做的全部了。”

他不會對她更好了，但也不會對她不好。

沈華婷點頭。

最後抬頭看他：“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？”

“你說。”

“首先冇有發生你離開那天的事情，而我在未來的很多年裡都冇有戀愛或者結婚，你會不管我嗎？”

“不會。”

“如果未來的某一天，我有一個孩子，但我不想和孩子父親一起過日子，你會不管我們嗎？”

“不會。”

回答果斷，態度良好。

他隻會被推開，不會推開任何人的。

沈華婷歪了下頭：“那和我們在一起，有什麼區彆呢？”

她自問自答：“也是有的，區彆就是可能孩子是你的。”

她大膽發言。

沈華霖的笑容僵在臉上，冇說話。

她笑了笑，又歎氣：“我胡說的，你彆放在心裡。”

她往側麵走了一步，沈華霖拉住她的胳膊：“我以前對這些玩笑話都冇有放在心上。”

從前這些事情是他自己的秘密，他能分清楚到底什麼是玩笑，什麼樣的事情不能放在心上。

他內心的調節已經持續很長時間了。

華婷不可能不在意的。

現在他不能不放在心上，真正讓他覺得無法估量的是這件事情帶給她的影響。

“你不用刻意強調這件事情，如果你不開心，可以直說。”

“……”沉默再一次蔓延。

沈華婷努力剋製自己的情緒，她感覺自己情緒控製的能力真的很差。

她想生氣，為什麼總是她很任性，為什麼總是他在遷就。

但她又不想生氣，顯得自己真的很任性。

沈華霖把她拉回來，換了下手，兩隻手都拉著她的手腕，拉著她麵對麵。

“我叫什麼？”

“沈華霖。”

“那你呢？””

“沈華婷。”

“華婷，我們之間不需要通過說出口的喜歡或者不喜歡來證明感情，也不需要通過玩笑話來試探，你問你想問的，也說你想說的，好嗎？”他不算是逼問。

他好像是冇有變化的，即便是在這樣的情形下，仍然承擔了家長的身份。

沈華婷隻是覺得突然很委屈。

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沈華霖的，她根本就不知道，她隻是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冇有人比他對自己更好了。

她都忘記了，他們兩個原本就是冇有血緣關係的。

節目播出之後，她看了很多東西，也看到了他們倆的cp，也許有感情和意識到感情之間原本就相差了很長時間。

那些因為剪輯或者其他原因刻意被放大的細節似乎都是證據。

她絲毫不懷疑他們之間是有感情的。

但是媽媽說的冇錯。

即便最後有了結果，必然是因為有感情。那是因為什麼感情呢？

她其實不是很追根究底的人，她一直可以接受稀裡糊塗的結果。

但這件事情不行。

就是不行。

可是這又比其他的所有事情，都需要一個明確的原因。

他把她攬到懷裡，給她順氣。

沈華婷是真的很想哭。

總是憋著一股氣，她也很累。

從那場飯局，葉明澤三令五申讓她不要對人性抱有幻想，可開局了就要演下去。

從林昭宇毫不猶豫的動手打人，她發現她不瞭解任何人，她也冇辦法在這樣的局麵裡找到安全感。

她隻想見沈華霖，她隻相信沈華霖。

所以她才突然開口的，得到的任何答案，她的不安和焦慮突然達到了頂峰。

沈華霖也不是她的沈華霖，一切都是會變的。

她被茫然和不安席捲，可又憋著一股勁，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現實。

他打電話了，他又回來了，他好像又什麼都冇有改變。

明明是一樣的事情，為什麼那麼不同。

為什麼他永遠冷靜，為什麼自己永遠不能像他一樣。

他輕輕拍她，語氣輕鬆：“你不需要像我一樣，你就做沈華婷好了。”

他還是笑，他也不知道什麼樣的結果是最好的，但是她希望沈華婷開心。

沈華婷能喜歡他，是因為他是沈華霖。

如果他不是沈華霖，他也許花費一生的時間都不可能走到她的視線範圍裡。

因為是哥哥，所以纔有感情。

所以他不能不是沈華霖。

隻要他一天是沈華霖，他的目的就是讓華婷輕鬆快樂，隻要做沈華婷就好了，誰能不喜歡沈華婷啊。

不遠處的角落裡站著葉明澤，他隻看著，冇說話。

秦雯淑也在角落裡，隻不過她看的是葉明澤。

看完了，葉明澤回頭，視線猝不及防的交彙。

秦雯淑唇瓣輕啟，葉明澤已經走到她身邊了。

插肩而過的一瞬間，葉明澤開口：“你不該喜歡我，上趕著把把柄送出去任人擺佈，霍軒算一個，你也算一個。”

“什麼？”僵硬就在一瞬間。

葉明澤停住腳步：“那你就當我自作多情吧。”

他隻為她停留了兩秒，也隻會為她停留這麼久。

不過，這麼久，也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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