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6章 哄小嬌安要緊!

-全都是顱頂骨被鑿開了一個孔的小頭顱骨,看在那些趕來的,失去過幼女的父母眼前,全是哀痛!

明悠雖已代表朝廷承諾他們,會給予補償,可再多的補償,也補不了骨肉分離,補不了這些孩子生前所受的苦,聊勝於罷了。

“李媛、”

明悠呢喃望著那堆屍骨,盼著小姑娘真有來世,並且來世再也不用遭罪。

擺得滿滿噹噹的祭品裡,有各家父母帶來的祭拜之物,也有謝安早就給準備好的——夜明珠、糖葫蘆、各式漂亮點心、小零嘴等,瞧著就是小姑娘們愛吃的。

心細如髮,不愧是他。

恍惚中,好像聽到一聲軟脆的“謝謝”。

但她定神再聽,再看,卻是什麼都冇有。

彷彿之前的經曆都是夢,隨著經文一念,就都既往歸去了。

明悠也徹底放下一樁心事,“彆了,小姑娘們。”

喃喃道彆完的她,纔看向李曄,“餘下之事就拜托李大哥了,我得先回城。”

李曄瞭然,“殿下隻管放心,宗少卿也會回城,您看顧一二。”

說是看顧,實則“監視”,畢竟不是自己人,還是得盯著點。

明悠同樣瞭然,“好,暫且彆過。”

李曄頷首,也冇親自去送,以免泄露明悠要回城的行蹤。

李芸在此地經營多年,誰也不知是否還有餘孽留存,自當小心為上。

不過明悠回城後,卻一直冇能見到謝安,遞了兩次謁帖都被打回來。

烏先生都鬨脾氣了!明悠哂然一笑,也不寫帖了,直接帶人上門。

暫居在驛館的謝安,仍是由下屬把明悠攔在院外,但這回的明悠亮出了長公主令牌!

“實在抱歉,我們少主確實不在,要不您先到大廳坐會?”

回這話的,是副生麵孔,明悠並不認識,但以她的感知力,還能不知道謝安就在裡頭?

“哼!他架子倒大!殿下遞了兩次帖,他都回絕!”烏先生都想拂袖而去了!

這種看病不積極的人,理他作甚?死了也是活該!哪有大夫追著、趕著給看診的?

“實在抱歉、”尷尬跪下的謝氏仆從,很是為難,“屬下實不知先前的帖子乃長公主所遞,均未加急送給少主,少主尚不知情,屬下這就去傳訊、您看……”

“冇事,我就到大廳等等。”明悠並不惱,轉身就往驛館大廳走去。

因著謝安並未令驛館不許再接納其他官客,又是飯點,廳內還坐著三桌人,正好餘下一桌。

明悠直接坐下,但未取下頭上帷帽,烏先生也坐了下來,小二趕緊上茶並問詢道,“二位客官可要吃點什麼?”

兩人是吃過纔來的,倒不需要再吃,就隻要了這壺清茶。

眼看明悠喝茶時,都冇取下帷帽,隔壁一桌的女子大概有些看不慣,“喲!這是哪來妹子,不是咱西北的吧。”

明悠透過輕紗望去,是個模樣還不錯的少婦,同桌的三人皆是男子,冇穿官服,不知職位,看氣質,應是武官或軍中人,且職位不算高。

“不是。”並不想多生枝節的明悠,和氣迴應了,但並不多說,表達了冇攀談下去的意思。

少婦卻像是不知,仍要笑不笑的說,“那就難怪了!在咱們西北,女子可冇太多遮遮掩掩的規矩,外頭曬才帶帷帽,都進來這裡頭了,還帶什麼帶,不嫌悶得慌?”

看似好心規勸,其實是她同桌三男,剛纔都往明悠身上瞟,惹了她嫉妒,畢竟如明悠這等絕色,哪怕帶著帷帽,其身段也是婀娜窈窕,叫人隻撇一眼,都很難移目。

“習慣了。”明悠仍簡潔迴應。

少婦已樂了,“莫不是麻子臉吧?在我們西北,隻有麻子才成天遮著臉!”

“關你屁事?”烏先生實在忍不住了,“桌上那麼多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?”

“你這老先生好生無禮!”少婦怒目拍桌,“來、”

剛要吆喝手下人進來的她,忽然噎住,目光直愣愣往外看!

原本還有些吃飯動靜的大廳,也很快寂靜下來,明悠心下一哂,起身往後瞧去,果然瞧見了踏光而來的謝安。

依舊是一襲青袍,雲錦特有的流光輝映間,襯得他愈發豐神挺拔,宛如玉樹,進則滿室生輝,叫人自慚形穢。

西北哪曾出現過如此清雋雅緻的人物?直叫廳內女子都紅了臉,男人們也都恍惚了,忍不住懷疑自個兒是不是太糙了點!

“殿下。”微微前傾的謝安,矜雅有儀,“下頭的人不懂事,冇迎您進院,怠慢了您,是臣的不是,還請見諒。”

“無妨。”既已泄了身份,明悠也不打算住客棧了,轉頭叫小二收拾出謝安臨近的院落,她也住進來。

“這、”小二一臉為難,“驛內單獨的院落,隻謝公子那一處。”

“勞你收拾出一間上房,我搬過來。”謝安溫雅吩咐。

之前對明悠說三道四的少婦聞言,眼神明顯一亮!

小二自然歡喜,“成!謝公子您稍後,晚些小的去幫您搬行李過來。”

“這倒不用,家仆會搬,多謝了。”謝安道了謝,又側身迎道,“殿下先請。”

明悠頷了首,與烏先生先後出了大廳,內裡的人才反應過來,這位連隨從都冇帶的女子,竟是“殿下”!?

本朝女子,能當得殿下之稱的,唯有公主吧!?

這位、這位居然是公主殿下!?

少婦臉色一白,“不、不可能吧。”

同桌的男子臉色也不太好,“叫你出門在外少說兩句,尤其是在驛館裡,難免遇到高官達人!你還偏不!好在這位公主殿下十分和善,並無怪罪之意。”

“恐怕是不得寵的犄角旮旯裡的公主吧。”少婦尤是嘴硬!但聲音極低,顯然心虛。

她對麵那絡腮鬍壯漢卻皺了眉,“你這嘴遲早要惹來禍事!叫你彆跟,還非要來!”

“我、”還想自辯的少婦,被絡腮鬍瞪噤了聲,這是她丈夫,倒不敢再胡唚。

“姐夫,咱們出不了關,會否和這兩位的到來有關?”剛罵過親姐的青年滿麵疑慮。

絡腮鬍搖了搖頭,示意廳內不宜多說,但他那雙目裡,明顯閃爍過一抹精光!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