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大儒鍾子正,駕臨書院

-

靈堂中一片寂靜。

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,呆呆地看著手中毫筆斷掉的林亦。

「斷了……」

林亦苦笑一聲,扭頭看向李文博:「文博,再來一支筆!」

他額頭全是汗水,眼皮突然冇來由地有些沉重。

體內多了許多才氣,他感覺身體膨脹的難受。

但是……

輓聯還不夠!

「爺,夠了!」

李文博身體哆嗦了一下。

林亦那起碼也有五六副輓聯了,加上何院長的就有七八副輓聯。

臨摹抄錄,已經完全夠了。

再說……

林亦所寫的這些輓聯,雖然還冇有看到具體內容,但才氣相迎,情動天地,讓學士的骨灰陶罐都顫動了起來。

就憑這一點。

已經比聖院下派給君集書院的兩副輓聯,更要出色的多。

鄭知秋回過神後,連忙開口勸道:「夠了,真夠了!」

本以為林亦會失禮,冇想到這輓聯寫的,居然達到了哀思挽英靈的地步。

太出乎他的意料。

林亦心中有大才,絕對是亞聖之資!

「二十三個學士,應該是……二十三副輓聯……」

林亦剛說完這句話,撲鼕一聲,身體便直接倒了下去。

神色痛苦。

「爺!」

「林師!」

「林亦!」

咻!

李文博眼疾手快,在林亦倒下之前,搶先趴在地上,使得林亦剛好倒在他的身上,冇有磕到碰到。

其他學士與夫子,還有院長鄭知秋,包括蘇懷誌,全都撲了過去。

何為君大步向前,連忙將林亦抱起,撬開他的嘴,一枚丹藥入喉。

林亦緊閉雙目,但臉上的痛苦之色,卻已經漸漸消失。

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,並對陳晉北道:「陳夫子,帶林亦下去休息,他這是透支過度……」

「好!」

陳晉北抱過林亦,李文博站起身道:「陳夫子,跟我來……」

二人直接離開靈堂。

何為君與賀萬城以及鄭知秋等人,則目送他們離去。

直到現在,何為君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,心想這連續高強度的書寫輓聯,與天地共情……

這哪裡是九品開竅的讀書人,能夠承受得了。

要是林亦出點事,他……一頭撞死在靈堂的柱子上算了!

「這老匹夫……」

賀萬城又留了個心眼,越發想知道何為君到底知道些什麼。

鄭知秋站起身,朝著何為君作揖:「何院長,老夫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謝你了!」

「你知道的,何某一向愛才惜才,要不……你將林亦讓給我君集書院如何?」

何為君笑眯眯地看著鄭知秋。

「啥?」

鄭知秋連忙裝作聽不到的樣子:「哎喲,此前施展禁術,身體還冇恢復過來,有點耳背,怎麼啥都聽不到了?」

說著。

他走到夫子張妙雲身邊,道:「讓學士將輓聯臨摹抄錄下來,做成輓聯粘在花圈上!」

「是!」

張妙雲連忙帶人抄錄起來,隻是眾學士看到林亦書寫的輓聯後……

哇!

嗚嗚!

嚎!

眾學士情之所動,被輓聯中的立意與意境,感染了情緒,一個個控製不住地嚎啕大哭了起來。

眼淚近乎哭乾!

「有這麼唬人?」

賀萬城旁觀了很久,伸長脖子看了一眼,嘴唇微動間……

突然嘴角微癟,眼角滑落兩行淚水。

「這輓聯……情真意切!」

「儘顯對同窗的哀思與懷念……」

「林亦是個有情之人!」

賀萬城心中忍不住生出一個瘋狂的想法,將林亦搶到他們青萍書院去。

當然也隻能是想想……

隨後,何為君也看向輓聯,瞳孔瞬間收縮,連忙別過頭去,同時心中罵道:「聖院負責讀書人喪葬禮法的傢夥……簡直不如林亦萬一!」

……

與此同時。

安陽縣驛站當中,鍾子正出現在林亦喚醒文道之心的房間當中。

鍾子正收起左手掌心的地圖,道:「就是這個房間,誕生了一首才氣貫州的詩……」

「咦!」

「居然有銘碑的氣息!」

鍾子正頓時產生了極大的興趣,他走出房間,逮住一個驛丞,道:「這房間住過讀書人?他的路引通往哪裡?」

「你是何人?我是驛丞……」

撲鼕!

那驛丞被鍾子正逮住,剛要發火,卻看到鍾子正手中拿著一枚刻有『聖』字的鑲金令牌。

當時整個人都嚇得跪倒在地,身體抖如篩糠,連忙道:「前不久平洲書院來了個讀書人,名叫方晴雪……」

「平洲書院?方晴雪?這名字好熟悉,似乎是去年聖院會試第一的那個會元?」

鍾子正微微頷首,道:「前途不可限量,小小年紀居然能夠作出才氣貫州的詩,平洲書院?冇在聖院入冊的書院吧?有點意思!」

鍾子正無視那匍匐在地的驛丞,左手墨寶地圖展開,目光注視著某個才氣匯聚的紅點……

咻!

他整個人消失不見。

「啊!」

那驛丞看到大活人突然消失,怪叫一聲,白眼一翻,便昏死過去。

……

咻!

數息之後。

平洲書院山腳下,出現一個身穿紅色儒袍的中年人,正是鍾子正。

「既然是來看看什麼書院,能夠培養出方晴雪這種人才,這身大儒袍屬實太招搖了,莫要嚇到這些讀書人!」

唰!

鍾子正轉了個圈,身上的大紅儒袍變成了普通的白色儒衫。

他微微一笑,便是踏入平洲書院地界。

「未入冊的書院,那就是冇有銘碑之詩,但方晴雪的那首……貫州之詩,卻有銘碑的氣息,不知道是不是銘刻在這平洲書院!」

鍾子正低聲喃喃道:「若是有銘碑之詩,回頭就讓平洲書院入冊!」

鍾子正冇走多遠,便看到一個五米多高的文碑,佇立在登山石階下。

「有文碑!」

鍾子正目露驚喜之色,他快步來到文碑前,頓時就看到了林亦所作的那首銘碑之詩。

「書山有路勤為徑,學海無涯苦作舟……」

「妙!」

「寫的妙啊,這方晴雪看是一個女流之輩,卻能作出這種詩詞,不錯不錯!」

鍾子期心情感到無比愉悅。

對身為詩癡的他來說,能夠碰到這種才氣貫州的詩,那就是天大的福氣。

尤其這首詩很符合他的胃口。

尤其是作為三品大儒的他來說,非常認同這一句治學名言。

讀書唯有勤奮也!

哪怕古之聖賢,也幾乎是讀了一輩子的書,通曉天地,才問鼎一品之境。
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