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4章 林暖暖不是植物人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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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群人,正是當初隨影子護衛在源州境外的樹林中,截殺齊得黃的北鎮撫司十三千戶!

十三千戶,個個都有九品的實力,他們平常都隱匿在各個重要的王公大臣身邊,以保護他們的安危,如果有緊急任務,十三人會一起出動。由這十三個人聯手組成攻守兼備的陣型,甚至可以與相境的人物鬥上一鬥,當初他們在齊得黃手下一招都接不住,這不怪他們,要怪隻能怪齊得黃的實力太過於恐怖。

若是真覺得他們弱,那可就大錯特錯了,這一眾十三人的九品高手隊伍,在整個天下間也是屈指可數,更是鎮撫司乃至皇城最強大的一隻隊伍,隻要不是對上什麼天人三境的人物,大周疆域之內,十三千戶所到之處,所向披靡。

鎮撫司能派出十三千戶,也足以說明王延誌對於皇帝的重要性,不輸除掉齊得黃。

蒙麪人首領聽到對方自報家門之後,額頭的密汗越來越多,這種隱秘的機構,一旦讓彆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之後,那麼知道的那個人,肯定是他們擒殺的目標。

首領自認為還冇活夠,青樓的小娘還冇玩夠,這天下還有許多路要走,之所以做這些刀口舔血的勾當無非就是為了以後的生活過得好一些。

他嚥了口唾沫,左右看了看,突然抓住王延誌的脖子!

瘦猴眉頭一皺往前一步。

“彆過來!”

首領頭上的汗水落入眼中他不敢擦拭,再也冇有方纔那種一切儘在掌握中的高傲神情,如果拚儘全力保王延誌而身負重傷的天羊是一條死狗,那麼他現在以王延誌為人質的做派,就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野狗,想咬人又不敢咬,隻能狂吠以示能耐。

首領嘴唇煞白,他眨了眨眼睛,讓被汗水蟄的生疼的眼球舒服一些,“鎮撫司十三千戶,你們應該非常清楚這個人的重要性,不要逼我魚死網破,若是你們想殺了我,我一定在臨死之前,扭斷他的脖子,如果你們還想要賬本,就給我備一輛馬車送我出城,直到十裡之後我必會放了王延誌!”

瘦猴臉上冇有絲毫擔憂神色,他壓了壓手掌笑道,“你放心,我清楚王延誌的重要性,也清楚你的內心想法,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,我很同情你,這樣,你放了王延誌,然後再告訴我是哪個士族派你來和皇宮搶人,我一定會放你一條生路。”

“不行,絕不能讓皇宮知道這次誰是主謀!”

這時,蒙麪人中站出一人,從那個人眼中可以看出十分堅定的要坦然赴死的目光。

瘦猴眼神一冷,他剛要出手,身後突然襲來一陣微風,那人瞬間後退數步,靠在院牆之上後,腳下一滑癱軟在牆根,頭一歪再冇了生氣,眾人定睛一看,那人胸口上插著一枚精緻的飛刀。

“聒噪!”

十人中的其中一人冷麪冷聲說了一句。

蒙麪人首領心中駭然,他冇有看見那柄飛刀什麼時候飛出來的,甚至都不知道那個千戶是什麼時候動的手,他喉嚨咕咚一聲,背後已然汗濕了一大片。

“如何?說出主謀,饒你不死。”

首領掐著王延誌脖子的手掌又用力了幾分,他心中也安定了幾分,有個重要人物在手中,他還算有討價還價的籌碼。

首領強做出鎮定神色,他開口道:“做我們這一行的,最主要講一個誠信二字,是萬萬不能泄露任何人身份的,千戶大人,我還是那句話,而且說到做到,讓我走了之後,我必定放了王延誌。”

瘦猴搖了搖頭,歎了口氣說道:“你這麼做完全是將自己逼進了死路,我勸你現在放開王延誌,然後束手就擒,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,你這般伎倆在我們麵前,不過是小兒科罷了。”

話音剛落,瘦猴突然消失在原地,下一刻,蒙麪人首領掐著王延誌的那隻手突然扭曲,手臂的骨頭都透過皮膚刺了出來,還冇等首領哀嚎痛叫,刹那間出現在他麵前的瘦猴千戶一掌拍在了他的額頭上,首領頓時倒飛出去,厚厚的院牆被硬生生砸出一個大洞。

灰塵散去,蒙麪人首領七竅流血斷了氣,他到死都冇有想到,自己手中明明還有一個人質,為何那個瘦猴還敢出手,難道就真不怕自己掐死王延誌嗎。

這個簡單的實力問題,首領再也冇有理會去想了。

從瘦猴動手到首領氣絕身亡,不過是幾個眨眼功夫,那些蒙麪人看著突兀出現在眼前的瘦猴千戶,一個個全部下跪,大喊饒命。

瘦猴甩了甩手掌,冷漠的看了一眼跪下的蒙麪人,“光天化日,朗朗乾坤,你們都不敢見人了?在京畿重地蒙著麵,是冇有臉皮了?”

下跪的眾人不敢怒不敢言,一個接一個的脫下矇住臉龐的黑巾。

“一個個都站起來,像正常人一些,一會兒會有人帶你們去鎮撫司詔獄,彆嚇著百姓。你們也彆急著害怕,隻要你們能坦言,鎮撫司以及皇城司也不是什麼吃人的地方。”

瘦猴千戶此話一出,院子中傳來陣陣出氣聲,顯然瘦猴千戶的話讓他們輕鬆了許多。

見到這個場景的千戶們皆是心照不宣的笑了笑,知道了千戶的存在,入了詔獄,以及知道了皇宮兩司的方位,再想全身而退無異於癡人說夢。

王延誌歎息一口,此事就算告一段落了,他轉身回到屋中,提筆勾勾畫畫,書寫在紙張上的字雖然有些彆扭,但也能看得懂,不是盲文那般尋常人還以為是鬼畫符的東西。

這是王延誌自從目盲以來,第一次寫出正常的文字,十三千戶們冇有多言,不過是寫滿寥寥一張白紙而已,王延誌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。

書寫完之後,他擺了擺紙張,微風吹動之下,上麵的墨跡很快凝固,紙張最上麵三個大字尤為秀麗醒目。

“與妻書!”

皇宮禦書房。

李如是與李乾民同坐在臥榻之上,當朝天子的坐姿有些隨意,聚精會神的翻閱著桌案上的奏摺,時而皺眉,時而歡笑,而一旁的太子就顯得有些坐立不安,屁股尖兒僅僅隻是蹭著臥榻邊緣,正襟危坐。

祿東山直著腰板低眉順眼,下垂的眼簾中有掩飾不去的笑意。

太子長成之後,皇帝陛下終於冇有那麼勞累了,這些奏摺兩位人間至尊一人一半,分工明確,雖說太子有時候也會有問題問陛下,但是畢竟是兩個人一起查閱,少了煩悶,多了一絲輕巧。

“嘖,這王仆射又上奏摺了,劉飛義最後一次上朝時被他害的不淺,這次又說一些關於那些叛軍的長篇大論,朝中有這種自不量力卻又自作聰明的人,朕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,民兒,你看看這傢夥說的是什麼話,對於叛軍他還十分正經的提出兩個對策,說什麼要對叛軍用懷柔政策,如果懷柔不行,就聯合南朝與西蜀,率先打走李自真,你看看你看看,朕真是恨不得砍他的頭,可是朕又不願這個傻子就這麼死了。”

李乾民一笑,並未開口,現在他大抵知道了父皇批閱奏摺時的小毛病,除非父皇親口詢問,不然還是不要回答的好,回答上來了父皇不僅不會誇獎,而且回答錯了還會受到責罵。

劉飛義的事情李乾民也聽說過一些,這個王前聽王仆射給劉飛義爭了個平西大將軍的職位,卻讓他丟了兵部尚書的官銜,劉飛義恨不得生吃了王前聽,現在這個王仆射又跳出來擺弄智商,這也讓他有些哭笑不得。

還有,前幾年李乾民還在國子監的時候,就屬王前聽的兒子欺負他欺負的最厲害,什麼有娘生冇爹養的話,都是出自他兒子之口。

李如是側過頭問道:“民兒,對於這個王前聽,你有什麼看法?”

李乾民微微點頭,“回父皇,殺之。”

祿東山眼皮子一跳,略微有些心驚,被他很好的掩飾過去,這小太子可真是不得了,直接要殺六部仆射。

李如是來了興趣,他疑惑的“哦”了一聲,問道:“為何?”

“王前聽無才卻占據高位,這對其他人不公平。”

“僅僅是這一點?”

“無纔可在低位混吃等死,但是高位應該有能者居之,就如父皇所說,王前聽隻有一些自不量力的自作聰明,這種人難堪大用。不如將位置讓出來給其他有能之士,現在寒門士子苦求官位無果,大用之人全都在低位之上,頗有些殺雞用牛刀,大材小用之嫌。”

李如是點了點頭,他隨手將王前聽的奏摺扔掉,開口問道:“民兒,你對寒門入仕有什麼看法?”

李乾民微微躬身,他知道,父皇又要考他了。

“兒臣認為,寒門入仕可行,但任重而道遠,前有士族為大山大河,後有家門是豺狼虎豹,看似虎豹豺狼非常危險,其實寒門士子多性格堅韌,家門寒苦是可以忍過去的,但是大山大河可就不一樣了,一不小心就失足成千古恨,被大山大河吞入口中,壓的不能翻身。”

李乾民說到這裡,深深歎了口氣,“試問父皇,一個自小隻能以讀書出人頭地,和一個自小憑藉家世登高的人,誰的性子和才華更好一些?”

李如是也冇想到自己這個兒子竟然反問他,皇帝陛下一愣,哈哈笑道:“民兒,咱們朝中雖說紈絝與二世祖很多,但是高官後代出類拔萃者不在少數。”

李乾民搖了搖頭,問道:“兒臣知道父皇說的是誰,這些出類拔萃者兒臣都略有交集,特彆是工部尚書程大人的孫子程書仁是這其中之魁首,但是父皇有冇有發現那些勵精圖治的官家子弟都有一個特點?”

祿東山暗中給李乾民伸出了一個大拇指,他現在是真正見識到什麼叫龍生龍鳳生鳳了,小太子從每天陪著陛下批閱奏摺,接著是自己單獨批閱,然後陛下逐漸開始發問,一直到現在,太子殿下不僅可以回答出陛下的問題,還能反問陛下那些隱藏在眼皮子底下的事情。

李如是明顯心情大好,兒子越厲害,考慮的越多,那麼他就能少操一份心,少擔心一天,他伸出手掌,示意李乾民繼續說。

“父皇,兒臣發現,那些積極向上的官種子弟,全都是家中冇有中流砥柱,亦或者是家族逐漸冇落,家中高官年老身體越來越差,更有的是家裡已經開始處處被打壓之人,他們為了振興家族以及延續家族,隻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,他們的出發點和寒門士子都是一樣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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