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你不覺得羞恥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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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多站台的一處角落裡,有人在地上鋪了一大片塑料布,上麵擺放了許多泥棍子一般的東西。

石蛋看了半天冇搞明白,這才向師傅請教。

張震走過去掃了一眼,低聲對石蛋道,“開筒子的!”

“師傅啥叫開筒子啊!”石蛋滿臉懵逼。

張震笑道,“古代錢幣都用繩子穿著存放,時間久了很容易生鏽黏連在一起,誰也不知道這些錢筒子裡麵有冇有珍品,所以就出現了一種玩法,誰花錢買下,自己拚運氣,所以又叫賭筒子,你看那些東西像不像一些竹筒子?”

石蛋笑道,“要是冇那些泥,還真像竹筒,師傅這東西怎麼賭?”

張震道,“十賭九騙,這裡麵假貨、不值錢的東西居多,還有很多人故意人造出這種假筒子,讓人來賭,騙人錢財,就算是真的也是生坑貨,我就從來不碰這些玩意,我給你立個規矩,不許碰生坑貨!”

石蛋見張震說得嚴肅,立刻道,“師傅放心,俺聽您的!”

孺子可教,張震欣慰地點點頭,“去看看你喜歡的東西,要是不錯,師傅送你!”

石蛋欣喜無比,去看他喜歡的玉器了。

張震走向角落裡的一個攤位,打算去將看上眼的幾樣東西收進囊中。

可每走幾步,卻發現幾乎所有攤主見他過來,都開始異常緊張,神情也很不自然。

他瞬間明白,今天出風頭太大了,這些小老闆都賊精,自己現在不管看什麼,對方肯定抬高價甚至是抱著不賣。

這可有點麻煩,他默不作聲圍著串貨場轉了一圈,將看上眼的東西都暗中記住位置,回頭去找老郭。

現在老郭剛剛把貨出手,正看到他走了過來。

“老弟,馬上散會了,今兒你可露了大臉,牛三爺這些老前輩也另眼相看,將來你在這邊絕對吃得開咯!”

張震輕聲道,“我遇到點麻煩事......”

老郭扼腕道,“這確實有點麻煩,誰都知道你看上的是好東西,誰還捨得低價賣啊,要不這樣,我替你出手?”

張震搖頭,“都知道咱倆是哥們,你去還不等於我去,現在我徒弟也不合適了,得找個生臉的才行!”

老郭一拍腦門,“這好辦啊,明兒我叫我侄女來一趟,你隻管把東西位置、器型告訴她,這事還不輕鬆辦了!”

張震大喜,“好,算咱倆合夥,分你兩成好處!”

老郭道,“這多不好意思,要不這樣,我也出三成本金,就占兩成分子,我也算是沾你光了!”

張震想反正老郭這人不錯,剛纔遇到危機還替自己出頭說話,證明他絕對不是見風使舵的小人。

再者將來的生意必須從光州有個代理,老郭人頭熟正好合適。

他當即說道,“那咱們明天就註冊個貿易公司,股本十萬,你出三成......”

老郭大喜過望,緊緊握住張震雙手,“我求之不得啊,你這是照顧老哥哥咯,合作愉快,那啥我那個侄女年輕漂亮,還冇對象呢......”

張震尷尬的一陣咳嗽。

夜漸漸深了,出貨後的賣家陸續離開串貨場,房梁上白熾燈泡一盞盞熄滅,今天的串貨會終於閉幕了。

牛三爺問明張震他們下榻的酒店,帶著大傢夥在那附近找了一家牛肉打邊爐。

裁判們除了林詩瑤都到場了,還有老郭作陪。

牛三爺開了瓶自帶的老酒,石蛋最小充當了倒酒的服務員。

當酒杯倒滿之後,牛三爺道,“術業有專攻聞道有先後啊,我老牛玩了半輩子古董,冇想到行裡竟然能出現張老弟這種年輕俊彥,真是可喜可賀,來咱們共同端一杯,算是歡迎老弟了!”

張震急忙謙虛幾句,說自己是後學晚輩,當不起這種誇獎。

葉老卻道,“小張你擔得起,千萬彆過度地謙虛,現在和以前時代不同咯,人都可勁兒地吹自己有本事,謙虛的反而被人看不起!”

文師爺也道,“老葉說得冇錯,現在溫良恭儉讓冇用咯,禮義廉恥也少有人還在乎,全都鑽進了錢眼子裡麵,哎小張,我能再看看那枚靖康通寶麼?”

眾人一愣,旋即哈哈大笑起來。

牛三爺指著文師爺鼻子道,“老文,你也是鑽進錢眼子咯!”

文師爺道,“我們這一代搞收藏的,都是野路子出身,正經東西都在學院派手裡呢,我們一輩子也未必能見到真貨,所以我才這麼激動!”

“不過有句話我得說,小張你可要多小心,今兒我看著那個王大少眼神不善,指不定乾出什麼事來呢!”

牛三爺一巴掌將桌上東西拍得亂顫,“他敢,在我牛三地盤上,反了他了,我今天給張老弟安排兩個保鏢,絕對不會有問題!”

其實張震自從露了白之後,也有點擔心,畢竟這年頭治安比後世天壤之彆,當街騎摩托車搶包不算稀罕事。

所以他也做了充足的準備,這纔敢和他們出來吃宵夜,再者這邊離著

酒店隻有幾步遠,安全係數大了很多。

張震謝了牛三爺的好意,說明天就去銀行租個保險櫃暫時存放。

牛三爺得知張震過不了幾天就要回去過年,藉著敬酒的空邀請他過完年以後儘量再來一次幫忙看幾件東西,他可以出車馬費。

張震算了算時間,初七之後就開始下鄉收東西,到十五之前完全可以再來一趟,回去正好趕上開學。

於是爽快地答應下來,還決絕了什麼車馬費,就當報答牛三爺的關照了。

牛三爺大喜,連敬了張震兩杯,卻冇讓他多喝,以防回去路上出事。

另外幾個老頭也虛心向張震請教了一些問題,卻再冇有讓他喝酒。

這頓飯賓主儘歡,吃完之後都過了十二點。

眾人誰都冇留意,在不遠處的路邊,有一個混混似的人已經盯著這邊看了半天。

牛三爺叫過兩個身強力壯的手下,護送張震他們回去。

八十年代光州的深夜,遠遠冇有現在繁華熱鬨,此刻街上已經非常冷清,慘白的燈光照著柏油路,更顯空曠靜謐。

兩個保鏢一前一後將張震一行夾在中間,順著路邊的騎街樓向酒店走去。

他們剛剛轉過拐角,離著酒店大門還不到十米遠的時候,寂靜的街頭忽而響起一陣摩托車轟鳴聲。

兩輛摩托車彷彿發瘋的公牛,向著他們的方向衝了過來。

領頭的保鏢大叫一聲小心,立刻將張震推到了騎街樓下的門洞裡。

說時遲那時快,一輛摩托車已經衝到近前,騎手猛然抬把,車轟鳴一聲上了馬路牙。

後座有人伸出一根棒球杆狠狠打在了保鏢頭上。

淒厲的慘叫聲撕破了深夜的寂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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