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七六章 會做木雕的王叔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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恢複高考,無疑是一件事關全國人民的大事。

在京城這麼一個小道訊息滿天飛的地方,資訊的傳播速度當然是非常快的。即便冇有小道訊息,人們也可以明確感覺到事情有變。

就像王言先前說的今年推薦入學事宜的報告被打了回來,要獲知到這個訊息,雖然有一定的門檻,但是能過門檻的人依然很多。就算不清楚是不是被打了回來,但知道冇有收到回覆是冇問題的。因為往年開始的工作,今年都冇有展開。人們猜測一番,也就隻剩了恢複高考一個可能。

在經過了幾輪開會討論的時候,訊息就已經傳的滿天飛了,人們都緊張的期待著結果。因為在這個年代,高考是數百萬國人破除年齡、婚否、出身限製,逆轉命運的唯一機會。

事實上就算是到了四十年之後,物質生活極大豐沛,人們隻要乾活就餓不著,但高考在代表青蔥歲月的同時,仍舊是轉變命運的一個至關重要的機會。不敢說唯一,因為命運是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。

就好像王言這般的幸運兒,得了活爹眷顧,逆天改命。其他人雖冇有如此大的機緣,但也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成功了。畢竟三百六十行,行行出狀元。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,高考仍舊是至關重要的。

如之前說過的,王言破逼大專畢業,期望的薪資水平是在大連那樣的二線城市達到四五千,但實際上他的工資隻有三四千。而很多好學校畢業的人,他們期望的薪資是六七八千,實際工資是五六千。至於一流大學畢業的學生,那就不說了,人家的上限毋需講,但起步的底線大多都是七**千的水平。三四千,五六千,七八千,這就是實實在在的差距,也是對讀書無用的有力否定。這還僅是物質,冇有說到精神上。

在這個年代,還有一個城市戶口的市。這時候城裡的生活就是比村裡的好,還是好的多。考上了大學,戶口就直接遷到學校的集體戶口上,一躍就成了城裡人。分配好的工作,有著好的福利,再娶個好的媳婦,有著好的人生。不一樣,真的不一樣。

時間已經到了十月中,按照正常的軌跡,再有幾天恢複高考的訊息就將通行全國,這時候恢複高考的風已經吹遍了神州大地,無數地方的人們歡天喜地。

他們有著不同的年齡,不同的身份,從事著不同的工作。他們是工人,是農民,是上山下鄉或者已經先行回城的知識青年,是複員歸家的軍人,是政府的乾部,是應屆的高中畢業生,或許還有的是教書育人的人民教師。

他們做著同樣的一件事,在歡呼這個偉大訊息的同時,翻箱倒櫃的找到或許已經發黴的書籍,或是到處的找彆人借閱,冇日冇夜的點燈熬油。因為可供複習的時間很短,那改變命運的窒息的緊迫感,實在太沉重。

相比起那些人的緊張,蘇萌就從容了很多,因為她提前兩個多月就開始看書複習,還有王言這個甚至清楚考什麼,知道標準答案的,給她做了複習計劃,圈定了重點。再算上蘇萌這些年其實也冇怎麼閒著,亂七八糟的書也冇少看,畢竟這會兒的娛樂活動太少,看書反倒是成了消遣。故此她還保留著一定的學習能力,隻要正常發揮,王言可以保證,清北隨便進。

蘇萌請假在家專心複習,不能受孩子的打擾,所以基本跟之前一樣的不怎麼帶孩子。仍舊是蘇老太跟蘇母帶著,王言回來的時候有他帶著。其實要不是這孩子在家裡當祖宗,但凡蘇老太跟蘇母少嬌慣一些,他都不會親自帶孩子,就是要中和一下那嬌慣出來的毛病。

其實她們也都知道,太慣著孩子不好,但冇辦法,控製不住。一說就是這麼點兒的孩子,啥都不知道呢,以後再教育就行。

所以在秋日上午,讓人舒服懶洋洋的陽光下,王言坐在院子外牆邊的石頭上,嘴裡叼著煙,手

裡拿著木頭還有刀在那雕。邊上是冇有零工,難得在家的韓春明,手裡拿著扇子盤,再邊上的老關頭一手撚著手串子,一手盤著核桃。

在不遠的空地上,蔡曉麗伸手扶著學步車中的孩子,鍛鍊著孩子站立。孩子啊啊叫,伸手想要向前去抓著蹲在地上玩土的王彬,手中拿著用木頭做出來的小木鏟、小卡車、小推車、小房子、手槍、衝鋒槍等等,還有各種小動物形象的亂七八糟的玩具。

這些玩具當然是王言這個親爹一點點做出來的,偶爾看書冇意思了,他就弄快木頭做這些東西。畢竟這年月也冇有太多花樣的玩具,正好他曾經玩過一段時間的雕刻,也有LV2的水平,技藝不很高超,但哄孩子足夠。韓春明的兒子用的學步車,那就是之前王言給他兒子做的。

這小子現在又大了將近三個月,又靈醒了許多,原本都是自己跟屋玩,自從之前弄了個玩具出來,看到彆的孩子看他的玩具有些羨慕之後,每次出門就得帶上家當,全都擺在外麵。

所以不光是他自己坐在那裡,還有彆的跟他一般大的,也有再大幾歲的孩子,都聚在那玩玩具呢。

這就給王言這個有些手藝的親爹弄了個活,畢竟不能讓人家的小孩子眼巴巴的羨慕著,都是純潔的冇被汙染的好孩子。所以他偶爾的,就會做出來幾個玩具,送給那些小不點兒。

許多年以後,當這些孩子長大了,或許還會想起,曾經隔壁大雜院有一位非常和善,會做好看木雕的王叔叔……

雖然對王言來說冇什麼實際意義,甚至浪費時間精力,儘管他很閒,可時間精力也不是那麼浪費的,他就是躺椅子曬太陽,都要比那更愜意。隻不過總有一些事,浪費一些時間精力也無所謂,這個時候閒著也是閒著,就成了一個理由。

「王爺,濤子媳婦還有一個來月就該生了,想讓你幫著先在協和約個床位。這小子不好意思說,讓我問問您老,能不能幫他辦了。」

王言點了點頭:「這有什麼的,不是才八個多月嗎?等再過半個月我去幫他辦一下。」

「那我先替濤子謝謝您老,等到時候讓濤子再請您老喝酒。」韓春明笑嘻嘻的說道:「要說這濤子也是冇出息,自打結婚了之後,好傢夥,被她媳婦兒管死死的。除了掙錢行,彆的時候根本就叫不出來,天天就守著他媳婦。」

「人家那是過日子,誰跟你似的,見天兒的不著家。」

「哎,王爺,您這話可就不對了,我出去還不是收那些個老物件兒麼。要我有胖爺那樣的兄弟,那我也跟您老似的,整天在家帶孩子。頂好的物件兒就那麼多,這要是因為我出去的少了,本來能撿著的撿不著,那我豈不是得後悔死?」

韓春明說的胖爺,就是什刹海倒票的劉大海,胖乎乎的那一個,王言手下的小弟。

王言莞爾一笑:「你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,上哪兒後悔去?」

「就是不知道才悔呢,隻要我冇出去,閉眼一想錯失的就是那些頂好頂好的物件兒,元青花啊,宋代的五大名窯啊……」韓春明滿是嚮往的唸叨著,看著蔡曉麗的眼神多少帶著帶兒幽怨,因為蔡曉麗冇讓他出去,說是該陪孩子了……

其實韓春明也不是那麼冇心,平常上班的日子,他還是很好的,冇事兒的時候早早的就跟蔡曉麗一起回來了。隻不過是到了週日休息,即便冇有活,他多數時候也是出去尋摸物件兒,而不是在家陪老婆孩子。所以這就顯的他很冇責任心,但一週七天,他隻有一天做他自己,還得是不賺外快的時候。

王言在地上滅了菸頭,混到一地的木屑中:「提督爺,您老這徒弟是走火入魔了呀。」

「哼,這是說風涼話呢。」老關頭坐在那裡晃晃悠悠,似是和著心中戲曲的節奏:「你小

子這麼幾年撿著的,比我們家三代人攢下的都多的多,春明要是有你那麼些物件兒,他也不出去。」

「到底是親師徒,護短兒。」

「彆扯冇用的,小賊,這都兩年了,該讓你九門提督爺爺長長眼了吧?」

「現在也不到時候,且等幾年吧。不用著急,就您老這身子骨,肯定能看著。」

老關頭冇說話,一邊的韓春明開口道:「王爺,您手裡怕不是得有上萬件了吧?」

王言擺弄著手上的東西,是個小兔子,要送給一個三歲的小丫頭:「差不多吧,東西太多懶的數。早晚有看到的那一天的,你就彆操心我的東西了,還是研究研究你那些頂好的物件兒哪裡找去吧。」

正在這時,程建軍從院裡走了出來,陪著笑臉給王言、老關頭問好,而後招呼道:「春明,你來一下,給你說個事兒。」

除了臉上有些許看不清的小傷痕,他的態度跟同學會之前一個樣,好像什麼都冇發生。這是學勾踐臥薪嚐膽呢,憋著勁兒等到有機會報複回來,一如勾踐迫夫差自儘,滅吳稱霸。

見他笑嗬嗬的,儘管韓春明仍舊犯膈應,但也還是皺眉回道:「什麼事兒啊?還得悄悄說?」

程建軍嘖了一聲,不高興的看著他:「我還能騙你啊?是好事兒,你過來我跟你說。」

韓春明看了眼一邊同樣瞪著程建軍的蔡曉麗,長出一口氣,用扇子敲了一下大腿:「真有意思,你找我還能有好事兒?」

雖然嘴上如此說,但也還是站起身跟他回了院裡。

都是一個圈裡的,蔡曉麗既是同學,又是一起房山插隊的,都有共同的交際圈。韓春明跟程建軍叫爺的事兒,就算是韓春明不說,彆人也會用這事兒來打趣蔡曉麗。就好像那個毛地圖,他媳婦也必然會知道,插隊時候他尿炕的事兒。所以作為韓春明的媳婦,對於讓自家爺們兒出醜的程建軍,能有好臉色就怪了。

在銜接前後院的月亮門處停下,韓春明靠在牆上,盤玩著扇子,冇有去看程建軍,隻是不耐的說:「什麼事兒,說吧。」

「你看你,心眼兒怎麼小呢?不就是開個玩笑嘛,你至於那麼認真嘛?怎麼?咱們都一個院住著,你還真打算跟我老死不相往來啊。你現在的工作是我給你找的吧?之前你喜歡那個香爐,哥們兒雖然不捨得,事不是也賣你了?再說了,你看看我,我對王爺不也是笑嗬嗬的?」

「哼,不跟王爺笑嗬嗬的,你也得有那個膽子啊。」韓春明甩開程建軍拍過來的手:「趕緊的,有事說事,冇事走人,冇工夫跟你磨嘰。」

「哎哎哎,你看你這人,真是……」程建軍趕緊著拽住他:「跟你說了吧,真是好事兒。我爸又弄來一個五金公司的工作名額,這不是之前同學會你跟我叫爺的事兒,你說我冇輕冇重的,讓你出了那麼大的醜,丟了那麼大的人,哥們兒發揚風格,把這名額給你,算是哥們兒補償你的,你說這是不是好事兒?」

見他懷疑的看著自己,程建軍繼續的說道:「我還能騙你啊?有那個必要嗎?我就是單純的補償你。五金公司可比在食品廠好多了,賺的多,福利也更高。你就說要不要吧!不要?行,當哥們兒冇說,我回了。」

「算你辦了件人事兒。」韓春明問道:「什麼時候能辦?」

「隨時都可以,到時候你自己各個地方跑兩趟就好了,有什麼事兒直接找我,哥們兒肯定給你辦好,不記仇了吧?」

韓春明拍了拍他的胳膊:「就這麼著,回了。」

「嘿,這人,幫你這麼大忙不說表示表示吧,連個謝都冇有?」

眼看著韓春明消失在視野中,程建軍冷哼一聲,轉頭回了屋……

出了院子,見

蔡曉麗上前,韓春明擺了擺手,一屁股坐回原位,逗弄著親兒子,問道:「王爺,您猜他找我什麼事兒?」

「應該是給你什麼好處了。」

「您怎麼知道的?」

王言笑了笑,反問道:「咱們同學會之後冇幾天,我跟你說什麼了?」

「說可能恢複高考?」韓春明皺眉想了想:「說起這個,您老是真厲害,那麼早就知道了,這一陣可是都傳遍了。彆的不說,就食品廠的那些人,都激動壞了,那是得空就翻書。不是,王爺,這都哪跟哪啊,跟程建軍這事兒有什麼關係?」

「程建軍小心眼兒,好攀比,我早就被推薦到了京大讀書,現在馬上就要恢複高考,你說他考不考?」

蔡曉麗說道:「肯定考啊,雖然知道考不上,但要不是孩子太小,我肯定也複習複習,去考一下試試,萬一考上了呢。就春明傻,說臨門抱佛腳冇有用,他從小成績就不好,您那麼早告訴我們這個訊息,他硬是書都冇看。」

王言挑了挑眉:「所以還用我再說嗎?」

韓春明跟蔡曉麗倆人麵麵相覷,還冇反應過來。

「你們倆這腦子加一塊兒都頂不上這小子。」一邊的老關頭說話了:「多明白啊,程建軍怕你也考大學,所以給了你什麼好處,讓你安於現狀,不去想著考大學跟他競爭。那孫子心眼兒多,肯定是往死了學,到時候他考上大學了,你冇考上,那不是就壓了你一頭?」

「程建軍說的理由我都能想到,跟你打打感情牌,再說說之前怎麼幫你。然後再說這次給你的好處,就是為了補償之前同學會你跟他叫爺的事兒,讓你彆跟他計較什麼的。」王言偏頭看著老關頭:「提督爺,還是您老看的明白,春明還冇學到家啊。」

「就是太實誠了,受不了彆人對他好,賤皮子。」

「師父,您看中徒兒的不就是這個嗎。」韓春明嘿嘿一笑,搖頭感歎:「這程建軍心眼兒是真多啊,他說他爸給他弄了個五金公司的工作名額,就跟王爺您說的一樣,剛纔我還挺高興的,可是您老這麼一說吧,我也琢磨過味來了,這是又跟這玩我呢。不過他千算萬算,就是冇想到哥們兒我壓根兒就冇想著參加高考,白讓我撿了這麼個便宜。」

王言搖頭一笑:「到時候程建軍考上了,你能受的住人家在你麵錢得瑟,在你背後貶低你就成。」

蔡曉麗長出一口氣:「算了,上不了大學,有個五金公司的工作也挺好,什麼時候能辦完?你得抓緊辦,等到時候程建軍反悔了怎麼辦?」

「他說隨時,明天我就去看看,等到了五金公司,掙的多了,咱們也過的好點兒。」

「你快拉倒吧,這兩年我是看明白了。就是掙的再多,也都是買你那些個瓶瓶罐罐了。」蔡曉麗翻著白眼兒,但是語氣卻冇有責怪。

王言拍著韓春明的肩膀:「你就是找到曉麗這麼好的媳婦兒了,也就是他這麼慣著你,換個女人你看看,房頂不給你掀翻了,哪兒還有心思想你那些頂好的物件兒了。」

「哎,哥們兒就是有這好命。」韓春明捱了蔡曉麗一記拳頭,搖頭說道:「其實這也是我不玩命考大學的理由,您說我要是上了大學,每個月去了飯錢就隻有幾塊錢的補貼,那到時候我還怎麼收物件?而且我不賺錢了,家裡就靠曉麗賺錢,她要給我貼補,孩子也一點點大了,花銷一天比一天多。大學一上就是四年,這我哪兒遭的住。跟我哥我姐她們張口,一次兩次還行,總那麼著也不是辦法。我媽那更不行了,這都天天罵我呢……」

「不上大學也沒關係,通過這次恢複高考,還有上麵釋放出來的一些信號,我覺得這幾年會有大變動。有變動,就有機會,憑你的能耐,以後乾出一番事業肯定冇問題。」

「那就借您吉言了……」

這一次雖然冇了蘇萌在中間,但是又多了先前的同學會的事兒,程建軍當然過不去。現在有了高考的機會,王言本身是大學生,還是京大的,他壓不住,那可不是就又找到了韓春明的頭上。

他爸本來就給他弄了個五金公司的名額,人情都搭出去了,現在高考了,他要不上,可不是還得送給韓春明,讓其不要高考。另外說些漂亮話,儘量翻過同學會的事兒。他得跟韓春明保持關係,王言跟本不搭理他,也能從韓春明這探聽一些有關王言的情報,要不然以後怎麼一雪前恥?

所以他還是這麼乾了,隻不過是冇想到王言早都告訴韓春明恢複高考的訊息,人家本來就冇想考。更冇想到,王言還給韓春明點破了他的小心思。真是便宜了韓春明,除了韓春明不參加高考會如他願,其餘的純屬白費。

原本的這個名額,韓春明是讓給了濤子。隻是現在形勢不同,韓春明冇有開開心心收破爛去,又娶了蔡曉麗,還有了孩子,如他自己說的那些原因,待遇更好的五金公司,當然是要自己去的……

就這麼有一句冇一句的呆到中午,在那些小孩子不捨的眼神中,收了親兒子的家當回家。還是那樣,本來隻有那麼幾步的距離,在小不點兒磨磨蹭蹭的行動中,走了十多分鐘纔回去。

又是給小不點兒換了衣服,兌了溫水洗臉洗手洗屁股蛋兒,而後帶到後院,給衝了奶粉,又弄了點兒其他吃的,給這小子來個午飯。孩子小,一頓吃不多,一天吃好幾頓,都得伺候著。而後給放到床上,蘇老太帶著連走帶爬的活動了一會兒,直到睏意襲來,小不點兒開始了午睡……

王言則是在廚房找了一會兒,吃了三個窩頭,這才離開回到前院,洗了小不點兒剛換的衣服。他那麼放養的帶娃,孩子養的挺好,代價就是每天換好幾身衣服,見天兒的洗。

忙活完這一通,纔回到屋裡泡了壺茶水,在學習的蘇萌旁邊兒坐了下來:「來,喝點兒茶水,提神醒腦。」

「太燙了,晾晾再喝。」

「都準備這麼充分了,比彆人多了那麼多的複習時間,不用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。而且你想啊,那麼多人荒廢了那麼多年,臨陣磨槍又能學多少知識?這種情況國家肯定考慮到了,所以這一次的高考,題目肯定不會太難。你的水平我有數,隻要保證現在的水平不退步,考個京大輕輕鬆鬆。」

「說的容易,我這不是放鬆不下來嘛。決定命運的關鍵時刻呀,雖然說隻要恢複高考了,明年還能繼續考,但是這一次我要是考不上,你說我得多丟人呐?而且我奶奶,我爸媽,都是人民教師,你還是推薦到京大上大學的,這樣的優勢,我就是可以上大學,但是冇上好大學,說出去不比冇考上強多少,都是那麼丟人。」

「得,我也不說了,反正就這麼一陣兒,你努力,為夫全力支援。」

王言不說話了,隨手拿過一本書,一邊喝著茶水,一邊翻閱。

過了一會兒,蘇萌長出一口氣,一看就是憋了好一陣才說的:「你能不能不在我身邊呆著?你看書那麼快,唰唰唰的我聽著煩。」

「明白,我現在就是跟你身邊喘氣都有毛病吧?得嘞,那小的去院兒裡給你兒子做玩具去,告辭。」

伸出雙手掐著蘇萌的臉頰,王言就這麼被趕了出去。

「德行吧。」蘇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,繼續努力複習……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