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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三話

心之所向

赫爾特的一擊，不僅是聲音，甚至連空間都快割裂了。白刃在夜裡，以急速瞄準著我的臟腑。

為了迴應那一擊。我右手握住的刀以最短的直線距離、最快的速度刺向他的頸部。

天才必須一次殺死，如果給了他第二次呼吸的機會，就註定是我的敗北了。必須憑這一擊取下他的頭顱，我保持著這樣的信念，揮舞著銀光。

同時，左手拿著的小刀放置到了赫爾特白刃的前進路線上。雖然我覺得防不住，但隻要逼他選擇避開或者正麵突破就行。我隻要能避開最壞的結果就行。在那段時間裡，我會殺了他。

那正是一個呼吸之間的事。一呼氣，就預感到這場攻防就要結束了。那一手到底是來得及還是來不及？背後被汗水浸透。

在瞬間的攻防中，我確實聽到了，兩種混雜起來的奇妙的聲音。

一個是，什麼越過了鋼鐵，宣告著自己絕命的聲音。左手握著的小刀，不要說迫使白刃更換軌道，就連稍加阻攔都無法實現就被擊斷了。

危險了。經過一係列攻防，刀刃被嚴重摺磨，然後斷裂也冇什麼奇怪的。但是，現在就斷了？

不，不對。如果是赫爾特傾力而為的話，恐怕隻要一擊就可以使刀折斷了，到現在為止的一係列攻防對他來說不過是開胃菜罷了。

與那聲音混雜在一起的是…使出全力揮舞小刀的左手握住的刀被白光彈飛的聲音，它折斷了。已經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。但是，心中卻變得更加的熱切。

已經有預感了，毫無理由的預感。

由此，由我的手中向前突刺的刀刃是無法刺穿赫爾特的頸皮的。在那之前，我自己的身體就會被切成兩段，燃燒著的生命就此結束。

不好，如果無法使軌道發生一丁點的改變，我就會死。現在就是決命的時候了，要趕上，一定要趕上，千萬要趕上。

赫爾特的黃金瞳中散發出凶光。

背上感受到陽光的溫暖。盼望著的光芒，那燦爛的光輝。終於趕上了。

太陽切開了夜幕，重現威光。背對著陽光，我立於此。

黃金瞳，被陽光所閃耀。瞳孔反射性地縮小了。看見了，那原本應該斬斷身體的白刃，放緩了。雖然剖開了側腹，但還達不到臟腑的位置。

右手握著的銀刀發出光芒，必須於此處取下這位英雄的首級。如果無法一擊致死，這傢夥必將捲土重來。就在這裡，我們必須殺死他。

變得毫無間隙，刀刃步上刺進赫爾特脖子的軌道。

——在手上產生了剜肉的聲音和觸感。啊，可惡。

那是虛假的想象。我的刀，位於能在一瞬間到達的最短的距離。

因為他，赫爾特斯坦利。強行驅動身體，使得刀尖所對的從頭變成了肩膀。刺進肩膀的小刀，因沾著他的血而閃閃發光。

就是這個，這令人難以置信的反應速度。肺部漏出氣息，這就是我和他之間的，凡人和天才間的差距嗎？看來我命該如此。

扭傷肩膀，赫爾特把小刀彈開。就這樣，朝著我的頭頂舉起劍。啊啊，我這邊已經無計可施了。

一手，還差一手。能夠填補平庸的我與天才赫爾特之間差距的還有什麼？胸口和身體都在發燙。雖然眼看就要死了，但臟腑仍在持續沸騰著。

“暫時的離彆，路易斯——我的好敵手。”

赫特一邊說著這番話，一邊朝已經不能後退的我的頭蓋揮下白刃。陽光照耀著劍身。

——啊啊，拜托了，這雙手，需要一把劍。

芙拉朵那悲哀的嗚咽，隨風飄舞。

在拚死的攻防戰中，刀刃交接的那一刻，讓芙拉朵的胸口像被割裂一樣難受。又來了，又來了。他，又在勉強自己。路易斯又在竭儘全力，為了向無法觸及的東西伸出手來。明明放棄就好。明明逃開就行了。這樣就和自己沒關係了。平凡地，追求觸手可及的幸福的日子明明也是存在的。為什麼？

芙拉朵很清楚自己做不到這一點。她想起因無法觸及天才而日漸絕望的生活，咬緊牙關卻與求學本意漸行漸遠的每一天。

但路易斯卻無法接受那個事實，芙拉朵通過在地下神殿的那個場景就已經明白了。雖然和我一樣是平凡的人，但是即使冒著喪命的危險，也要伸出手的他的姿態。啊，那姿態是理想。正是我的理想。

正因如此，我，芙拉朵娜波魯克庫拉特才決心要將他變成黃金。而現在，路易斯卻要甩開這雙手了。

不要，討厭。我絕對不要承認這種事。

雖說如此，我也無法拿起武器來幫助路易斯。也無法用魔術進行支援。現在的這種場合，我什麼都做不到，無法幫助到他絲毫。

所以，眼眶被淚水濕潤，芙拉朵編織著語言。

那並不是什麼魔術。能和這座城市敵對的魔術，並不是現在的芙拉朵能施展出來的。所以，這隻是普通的語言，隻是祈禱的話語。也許冇有任何意義，但是，我堅信它一定會有效果。

毫無疑問。正是此身，使得他的身體被劍穿刺的罪魁禍首正是我。

——願你擁有幸福

在揮下劍的赫爾特麵前，芙拉朵的言語使得空間發生了微微的震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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