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影者之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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晌午的典禮過後,全城人湊在城中央看起了大戲。

木蘭也在人群裡看的起勁,玄州城的戲班子,無一例外都是演花武揚帶兵禦敵,要麼就是降伏太行山脈裡各路惡妖,木蘭耳朵都起繭了。

好不容易今天這個生麵孔戲班唱的是神話故事,戲台上,戲子們扮演的盤古、女媧、軒轅等神話人物輪番出場,精彩的演繹吸引著眾人歡呼叫好,木蘭最喜歡聽神話傳聞的故事,腳下已經挪不動一步。

而花武揚此刻就冇有這麼悠閒了,正帶著宋北望、齊祀陸、梁再僧、陳樓煙四人快馬趕向太行深山之中。

這是每一年的例行時刻,建城日典禮過後,花武揚都要親自巡山一遍,剷除作惡藏匿的大妖,有的大妖是普通的妖獸,有的大妖是極難對付的妖靈獸。

幾人這一路上,破碎的山丘,被燒燬的樹林,零落的巨石陣,還有改道的河流,全部都是花武揚戰鬥過的痕跡,可見戰鬥情況之慘烈。

不到一個時辰,五人已經到了深山之中,歇腳的間隙,陳樓煙拿出這一年以來策安府的巡查記錄,仔細的檢視著,梁再僧:“你個書呆子,用不用看那麼認真啊。”

陳樓煙:“大妖四起,善惡各異,如此事關重大的事情當然要看的仔細。”

梁再僧滿不在乎:“不就是一隻大白牛嗎,直接殺掉就行了。”

花武揚:“樓煙說的對,妖靈精異也各有善惡,不能放過惡妖,也不能誅殺善靈,這樣纔不愧對影者之名。”

梁再僧見大哥說話,馬上認真起來:“大哥說的對,不能破壞了影者之名。”

影者之名,是指自古以來習影修行的人,最後都走向了兩個方向:

一種參軍成為了軍人,駐守邊疆;

一種遊走誅妖,守護塵世安寧。

隻是伴隨著朝代的更替,這兩個方向的職業慢慢變得交叉融合,根本追求都為守護和平,並且以影者之名要求自己。

大唐建國已31年,這31年來,華夏,燕然,安西、威東、鎮北、定南六大都護府下的180個州府,繁榮穩定、一派盛世,缺少不了影者們的貢獻。

其中燕然都護府的玄州,自花武揚上任刺史的這16年,尤其安寧繁華,身邊的四大副將有莫大的功勞。

宋北望生自宋氏誅妖一族,以世代誅殺作亂大妖為己任,是個傳統的影者,但是8年前為了阻止木雲離開玄州,被木雲所傷,現在一身修為處於被廢的狀態,每次用元影就會全身疼痛難忍;

齊祀陸是齊氏鑄劍一族的鑄劍師,齊氏鑄劍師的劍有劍之封印和淨化邪唸的能力,其族人在30年前為了淨化進入暴走狀態的四小巨靈之一的鳴人,已全部戰死,現在隻剩齊祀陸一人;

宋北望和齊祀陸都是花武揚的結拜兄弟,當年三人少年時期在軍中相識,跟隨花武揚征戰多年,後又來到玄州,三人感情深厚。

梁再僧的父母在戰亂年代死去,幼年跟隨一個遊方僧人出家,以為找到了歸宿,但是僧人為保梁再僧而死,自此性格便放蕩不羈,平時對所有人都一副粗獷作派,唯獨對自己的大哥花武揚唯命是從,恭敬有加;

陳樓煙雖是妖靈,但是不同於野獸修成妖靈後的怪異長相,而是儀表堂堂,且性格專注,溫文爾雅。

這是因為陳樓煙原是千年以前魯班祖師身邊的一個靈物,一塊沉香木枕,由於性格認真,思維機敏,所以被花武揚調任在刺史府幫助自己處理公事。

久久之後,陳樓煙確定了後說道:“冇錯了,就是一隻白牛妖獸,無端害了不少山靈和砍柴的城民。”

根據策安府記錄的大概位置,五人策馬趕去。

此時一座高山之上,一個二十歲出頭,一臉書生長相的白衣青年,正半依著一塊石頭看著五人的動態,看到五人走後,笑著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,從背上卸下來一個半隻手臂長的巨型酒葫蘆,悶了一口酒後原地瞬身不見了。

快馬趕去的路上,齊祀陸:“正好看看山中有冇有什麼靈石,上午答應木蘭要給她鑄一把寶劍。”

陳樓煙笑著說:“上午給她做了一個木頭小玩具,就開心的不得了,畢竟還是一個小女孩,用得著要鑄一把劍嗎。”

齊祀陸也笑著回道:“總有一天,小女孩會長大的。”齊祀陸看著木蘭長大,對她格外的疼愛和嬌慣,也是木蘭最喜歡的長輩。

幾人閒聊間,到了一座山頭,山頭下是一處百丈高的瀑布,一頭足足五丈高的白牛妖獸正在水中的崖邊啃吃著一具黑熊的屍體!

齊祀陸:“一頭小白牛。”

這時,那頭白牛妖獸也發現了山頂眾人,“哞!”的大叫了一聲,用牛角頂飛一塊巨石朝著幾人飛來。

五人不閃不躲,花武揚迅速雙手結陣道:“五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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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玉必揚!”

施陣完畢,河流中的水滔天般的飛起來,打碎了巨石,然後在白牛妖獸的身後形成了一道倒掛的水牆,堵卻了退路。

白牛妖獸“哞!”的又大叫了一聲,踢了踢水中的牛蹄,龐大身軀朝著幾人襲來,山石樹木瞬間全部一片狼藉。

花武揚皺眉喊道:“散!”身旁四人立即四散跳開,接著再次施陣道:“天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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祈玉光!”

眼看白牛妖獸距離接近,兩道利劍形態的銀光出現在牛頭上方,直直的擊中白牛妖獸的兩隻牛角。

隻一招,便將白牛妖獸擊倒在地,久久才晃悠著身軀站起來,然後朝水中逃走。

花武揚縱身飛下山頭,朝著身後喊道:“祀陸!”

齊祀陸點頭應道,雙手結陣道:“問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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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石!”

隨後一把叫做千石的靈劍浮現,朝著河中飛去。

花武揚追逐著白牛妖獸,千石飛到身側的時候,一把抓住,朝著背後的尾巴揮出一道至極的劍氣,妖獸尾巴應劍氣而掉。

白牛妖獸這種等級的大妖,在花武揚的對手簿裡,簡直就是自助餐一般,遭此等對手的追殺,又被砍掉了尾巴,索性不再奔逃,轉身怒“哞!”一聲,口中噴出一柱巨大威力的水柱。

山頂之上的梁再僧快速雙手結陣,喊道:“防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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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蓮台!”但是此時花武揚也已經朝著水柱揮出了一道融合了銀色元影的劍氣。

於是水柱前方,一座蓮花形態的防禦體和一道淩厲的劍氣同時出現,那劍氣直接將梁再僧的防禦陣法和水柱都打破後,又重創了白牛妖獸。

陳樓煙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,對梁再僧說道:“顯著你了,大哥喊你了嗎?”

梁再僧雙手還結著陣勢,認真的說道:“一年纔來一趟山中,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。”

那一道劍氣最後直接貫穿了白牛妖獸的胸口,對於真實的戰鬥來說,花武揚一向遵守必須要將影器插進敵人的心臟,纔算戰鬥結束。

白牛妖獸胸口噴濺著血液,龐大的身軀重重的倒在水中,最終被湍流的河水衝下了百丈之下的懸崖。

花武揚收起千石,朝著齊祀陸用力飛擲過去,提起褲腿,轉身往岸邊走去。

齊祀陸接住千石,看著三下五除二就解決戰鬥的花武揚:“大哥還是這麼利落,我們都不用出手。”

一向沉穩的宋北望也攤開手掌看著:“何時可以再次彰顯影者的威名呢?”

兄弟幾人閒聊的時候,花武揚已經到了山頂,最後扭頭看了一眼,發現剛纔那片血液染紅的河水還存在,冇有隨波流走,心中有些奇怪,但是轉念一想,應該是大妖死前還有怨唸的原因,於是便帶著四人趕回玄州了。

而剛纔掉落懸崖的妖獸屍體並冇有一直落在穀底,而是在掉落一半的時候就消失不見了。

五人回到玄州後,正巧趕上戲班的最後一台戲,木蘭也給父親展示著自己收到的禮物,在一片歡聲笑語中,迎來了建城日的夜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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