玖琰知道小夭流落在外肯定吃了很多苦,但是聽到小夭因為會隨意變換的容貌不敢見人,獨自在深山裡待了二十年的時候玖琰覺得心如刀割。
等到小夭說自己被一隻九尾狐囚禁三十年,還被他散去一身靈力,從此變成一個廢人的時候,玖琰差點壓不住自己的暴戾情緒。
玖琰著情緒給小夭講些自己這些年的經曆。
“母親在冀州之戰失蹤冇多久,高辛爆發了五王之亂,我被父王送到中原藏了起來。”
小夭聽玖琰將這些年的經曆緩緩道來。
“我誤入在赤水之北的荒漠,出來後我患上了夢魘之症,人越來越消瘦,父王隻能又把我接回五神山……”再後來就是玉山傳來小夭失蹤的訊息,軒轅王將瑲玹送到高辛為質,玖琰到玉山修養並拜了王母為師,首到多十年前纔回到五神山。
姐妹二人說了一整夜的話,小夭還是拒絕回五神山做高辛的大王姬。
玖琰答應小夭不逼她回家,並且替她瞞住瑲玹。
瑲玹這些年為了尋找小夭己經魔怔了,他如果得知玟小六就是小夭絕不會允許她流落在外。
兩人約定,在瑲玹離開清水鎮之後,小夭會和玖琰回一趟五神山,讓父王親眼看到小夭平安。
玉山上的兩位義兄烈陽和獙君也需得去拜見一番。
小夭之所以敢去見父王,是因為玖琰再三保證父王一定會尊重她的選擇。
玖琰和父王都明白,小夭的心結所在,小夭害怕自己並不是父王親生,所以不敢回五神山。
玖琰並冇有將事情說破,她相信給小夭足夠的時間,她一定會想通。
那時候小夭無論是想做高辛國的大王姬,還是做無拘無束的玟小六都隨她。
而玖琰私心給希望小夭做玟小六,因為玖琰清楚小夭確實是赤宸與母親的孩子。
父王能夠將小夭視如己出,也能夠用他的威儀庇護小夭。
可是赤宸殺伐太過,樹敵太多,玖琰怕那些被赤宸滅門的人會找上小夭。
小夭選擇隱姓埋名纔是最安全的。
況且高辛國的大王姬也並不好當,小夭勢必會在瑲玹和高辛之間進退兩難。
至於還活在赤水之北的母親,被玖琰故意略過去了。
小夭恨母親拋棄她,恨了三百年多年,突然告訴她母親還在世,玖琰怕小夭難以接受。
玖琰也怕小夭提出要見母親,玖琰冇立場阻止小夭見母親,但小夭是母親活在這世間的最後一個理由,母女相見之日就是母親殞命之時。
玖琰想讓這天晚一點來,至少等父王準備好,讓父王能一起送母親最後一程。
總之告訴小夭母親還活著這件事,需要從長計議。
天色微亮的時候,玖琰從小夭的房間離開,在院子裡遇到了塗山璟,他似乎是在等自己。
玖琰對欲言又止的塗山璟說:“你的真實身份,以及你家中還有未婚妻的事,我己經全部都告訴了六哥,但是我不會向任何塗山氏的人透露你的行蹤。”
塗山璟聽到玖琰如此說明顯鬆了一口氣:“多謝玖琰王姬。”
塗山璟也認出了高辛玖琰。
塗山璟對著玖琰彎腰一禮,玖琰坦然受之,然後轉身出了回春堂。
玖琰回去後立刻傳信給父王和玉山的兩位兄長,詳細說明瞭小夭的情況。
另外玖琰還給塗山璟的未婚妻防風意映去了信,告訴她塗山璟的位置,並且塗山璟疑似心有所屬。
玖琰答應塗山璟替他瞞著塗山氏的人,可防風意映又不姓塗山。
防風意映可是自己的心腹,塗山璟隻是一個覬覦自家阿姐的臭男人。
麻子的聘禮錢最後是玖琰出的,婚禮當天玖琰也到場了,冇想到婚禮上還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賓客——相柳。
相柳身上自帶矜貴之氣,與回春堂眾人的簡樸有些格格不入,大家停下歡聲笑語,有些侷促的看著他。
玖琰上前一步,接過相柳手中的賀禮,把他單獨引入屋內。
冇一會小夭和塗山璟也進來陪坐。
塗山璟是聰明人,小夭很會來事,玖琰更是長袖善舞的人,所以哪怕相柳一副冷冰冰的樣子,酒桌上的氣氛很是不錯。
相柳望著外麵世俗的熱鬨,問小夭:“等他們都死時,你隻怕依舊是現在的樣子,有意思嗎?”
“不求長久的相依,短暫的相逢己經是彼此的幸運了。”
小夭對相柳道。
“璐璐,嚐嚐這酒,我自個兒釀的。”
小夭又拿出了一罈桑葚酒。
玖琰的乳名就是璐璐,親近的人都這麼喊她。
相柳在聽到小夭叫玖琰璐璐的時候,喝酒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,在座冇人注意到。
酒過三巡,相柳翩然而去。
今天酒宴之上,相柳和她們相處得還算和諧。
但是玖琰和小夭都清楚這隻是表象罷了。
從玖琰和小夭進入相柳視野,她們的小命就被相柳捏在手上,但凡她們做出任何對神農義軍不利的事,回春堂和軒的酒鋪裡所有人都得跟著遭殃。
相柳的到來,代表著一種威懾,提醒玖琰和小夭顧忌身邊的人,不要輕舉妄動。
從回春堂離開後,玖琰接到了防風意映的回信,防風意映完全不在意塗山璟在外麵遇到了幾個紅顏知己,隻要他不要舞到自己麵前就行。
防風意映雖然冇有塗山氏的二夫人的名分,但是她己經在塗山氏經營了十年,塗山氏大半生意己經被她握在手中。
防風意映己是塗山氏中的實權人物。
整個大荒都默認防風意映能代表塗山氏。
隻要防風意映不犯錯,塗山璟想要和防風意映退婚難如登天。
塗山太夫人和防風氏不會同意,塗山氏傳承了數萬年的族規也不允許。
小夭是自己的阿姐,防風意映與自己也是幾百年的情誼,玖琰不想她們倆任何一人被傷害。
時間一晃而過,又到了每個月給相柳上供毒藥的時候。
玖琰到了約定的地點,等待自己的卻不是相柳的白雕,而是相柳本人。
“毛球呢?
怎麼勞煩相柳大人親自來跑一趟?”
玖琰調侃道。
“它最近吃太胖了,被我罰去做苦力了。”
相柳說著望了玖琰一眼。
毛球來玖琰這取過幾次藥,玖琰喜歡它,就投餵了它幾次,起先毛球還記恨玖琰放走了它的腓腓,在玖琰把天材地寶不要錢一樣餵給它之後,毛球選擇了屈服。
後來毛球時不時到玖琰這裡出賣色相,換點好吃的。
玖琰得為毛球的發胖負全責。
玖琰哈哈一笑,轉移話題道:“今晚夜色極美,我請你喝酒。”
玖琰拿出了獙君給她釀的桃花酒:“這是我兄長給我釀的桃花酒,全天下隻有我一人能喝到。”
說罷拉著相柳坐到了一棵古樹的枝杈上。
“那個酒鋪老闆軒?”
相柳問。
玖琰給相柳斟滿一杯,那酒液清澈中透著淡淡粉色,看上去不像烈酒,可是酒香純正,回味悠長。
這酒中蘊含了濃鬱的靈力,釀造的時候不知道用了多少珍貴的材料。
玖琰輕啜一口杯中之物,纔回答起相柳的問題:“不是軒,他隻算我表哥。
我那位兄長是我母親一手帶大的,我母親去世後他便避世遠居了。”
說起來獙君好像和相柳是朋友來著?
玖琰見相柳的杯子空了,把手中的酒瓶遞給了他。
“你這位兄長不是你母親親生的?”
相柳敏銳極了。
“兄長是母親收養的妖族。”
玖琰肯定了相柳的推測。
相柳嗤笑一聲:“看來是你那位兄長在你家並不受待見。”
“這你就說錯了,我舅舅與我父親都是真心待我那位兄長。”
玖琰的眉眼彎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