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人生離彆難再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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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日熱鬨非凡的玄州城,今天下午卻異常的安靜。

玄州城四大校尉將軍之一,齊祀陸戰死的訊息馬上傳遍了整座城。

木蘭還在城北的蒼岩澗,跟兩個小妖靈玩的愉快,山中砍柴的城民們不斷紛紛往城中跑去,木蘭奇怪的攔住一人問道:“天還這麼早就要回城了嗎?”

那人看到是木蘭,自然認出了她,有點不忍開口,於是說道:“大小姐...你...你還是儘早回家中去吧,今天...今天天氣不好...”

木蘭身旁的皮兒羞和刁耳丁也不明真相,但是瞧出了不對勁,說道:“木蘭,我倆陪你回家吧。”

木蘭正在興頭上,說:“不急,我帶你倆去找我三叔,他那有各種各樣的劍,我求我三叔給你倆也一人一柄。”說完便一手牽著一個小人往城中走去。

一路上,到處都是神色慌張和滿臉悲痛的城民,皮兒羞上前問明瞭情況,久久不敢相信,愣在原地一動不動,木蘭和刁耳丁喊著也不應,直到走到身前,皮兒羞才鎮定下來,說道:“木蘭,我們還是先陪你回家吧。”

木蘭也看出了不對勁,正納悶時,遠處的廣場上傳來了一陣哭泣聲音,三人循聲看去,一大群城民圍著哭泣著,緩緩,花武揚抱著渾身是血的齊祀陸走在人群中。

木蘭看呆了,同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大腦一片空白,但是眼前的畫麵卻又是那麼的真實,父親的身後跟著自己的二叔、梁和尚、陳叔父三人,雖然父親麵無表情,但是根據後麵三人的表情來看,難道自己的三叔...

木蘭就這樣被擋在人群裡,看著父親等人走過,眼睛緊緊的追隨著,但是也隻是身體的下意識反應而已,思緒什麼的早已經飛走,身旁的眾人跟著走遠的花武揚走遠時,木蘭還愣在原地,一個人獨自的愣在原地。

就這樣過了許久,悶了一上午的天空終於開始滴落起了雨滴,一顆顆雨珠打在臉上,木蘭纔在心中確認了剛纔的畫麵,然後尋著地上的血跡朝著反方向走去,一直到了通往苦無逢橋的路上,木蘭確認了地點,便飛似的奔跑去。

雨越來越大,木蘭也越跑越快,皮兒羞和刁耳丁倒騰著小腿緊緊追著,生怕木蘭再出什麼意外。

到了苦無逢橋,一片巨石零落,血跡遍地的戰鬥後場麵,木蘭走到那堆殘劍的地方,跪在地上一支一支的撿著,皮兒羞和刁耳丁也幫忙一起撿著,斷劍割破了已經失去了心神的木蘭的手指。

任由手上的血流出,然後割下一片袖子,把所有的斷劍包好,皮兒羞和刁耳丁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,但是看向木蘭時,木蘭已經收起了木訥的表情,看不到淚水,看不出悲傷,看不見任何的情緒。

皮兒羞、刁耳丁二人知道,木蘭現在纔是真正的長大。

因為人的成長總是以失去重要的東西為代價,而更殘酷的是,這代價將伴隨人的一生,它死死的壓在人的心頭,使其永遠不得再回到長大前的歲月。

悲痛的日子度日如年,沉重的氣氛折磨著玄州,和玄州的每一個人,就這樣一直到齊祀陸的葬禮舉行後,玄州纔開始有了從前的氣象。

這些天裡,紅豆同樣難受,因為紅豆幼時就認識齊祀陸,一直把其當作自己的哥哥,那時候紅豆身為秦嶺山脈臥雲一族的山靈公主,常常去同在秦嶺山中的鑄劍一族玩耍,比紅豆大個七八歲的齊祀陸是紅豆的第一個玩伴,兩人一直情同兄妹。

深夜裡,木蘭在燭火的照耀下,問道:“晚娘,後來呢?”

紅豆說道:“後來,齊大哥就去參軍了,恰好跟你爹一個軍隊。

有一次,你爹的軍隊打了勝仗,在長安城中受到百姓迎街歡迎,我也跑去了長安,在人群中隻一眼就愛上了你爹。”

木蘭:“原來晚娘你跟我爹是這樣認識的啊?”

紅豆點點頭,木蘭隨即開朗打趣的又說:“哎呀,不是講我三叔的故事的嗎?怎麼又說到你倆的故事上了,真羞。”

紅豆此時鼻子有點酸,看到懂事的木蘭岔開話題,於是拍了拍木蘭的臉蛋,說道:“不早了,回去睡覺吧,明天你爹有任務交給你呢。”

木蘭點了點頭回房去了,不一會兒,花武揚也忙完了事情回來了,紅豆才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,趴在花武揚懷裡痛哭了一場。

第二天一早,宋北望、梁再僧和陳樓煙來到花武揚家中,四人在廳中說著什麼,說著說著四人又互相擁抱。

木蘭在遠處看見,跑過來問道:“爹,你們要出門嗎?”

花武揚見是木蘭過來,招了招手讓木蘭走近些,惆悵道:“有些事情也該告訴你了,你二叔要去鵲穀陪你爺爺奶奶隱退了,從此施藥醫人;

你梁師傅這次也會去鵲穀治療內傷,等養傷好了便回壁上觀寺重新出家;

你陳叔父今日要回江南之地,從此在南升城不問世事了。”

木蘭聽後,不捨之情溢位來,朝著三位長輩問道:“是因為我三叔嗎?”

三人聽了木蘭的問題,都不知道怎麼回答,多年來五人情同手足,一起經曆了無數的戰鬥和歲月,這種世事催人散場的滋味任誰都不能麵對。

木蘭知曉眾人的內心結症,寬慰的說道:“這樣是最好的,三叔肯定也希望你們能好好的生活。”

陳樓煙笑著說道:“木蘭,你比我們幾個大人都要善解人意。”

木蘭笑著回道:“因為我早已不是小孩子了,我已經長大了啊。”

梁再僧笑著:“小大人,這次去鵲穀要你帶路了。”

木蘭做了一個手勢說道:“包在我身上。”

隨後宋北望拿起一支劍來,對木蘭說道:“你三叔有一套劍式,本想等你長大教你的,現在我來替他教你吧。”

然後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給木蘭展示,木蘭眼睛不眨的看完,每一招都變幻無常,不在意料之內,並且有四個揮劍式。

木蘭心知這是實戰時候要用到的影技,所以看的格外認真,宋北望出完所有的劍式之後,對著木蘭說道:“出劍要變化無常,心中越是純淨,雜念儘去,劍招便越如心隨意。

另外四個揮劍式需要你有了屬於自己的劍,再與劍心意相通,元影加持後,才能發揮出異常強大的威力。”

木蘭點點頭說道:“我記住了二叔,這套劍式叫什麼名字。”

宋北望沉痛的表情說道:“就給它取名叫做‘彆蘭’吧。”

自此,眾人分彆,各自踏上了路途。

陳樓煙臨走時,囑咐木蘭說道:“木蘭,你以後若是出了玄州城,就去南升城找我,我帶你修行。”木蘭點頭應著。

跟眾人一一送彆後,陳樓煙便收拾行裝,自此離開了玄州。

而木蘭也陪著宋北望、梁再僧收拾了後,打算去往太行山中的鵲穀,臨行前,梁再僧施展“影之寸毫”將自己幻化成了木偶小人大小,坐在木蘭的肩頭,三人也出發了。

花武揚看著宋北望和木蘭兩人離去的背影,心中暗暗歎息一聲,往回返去。

苦無逢橋一戰,花武揚的四大副將,一死,一傷,一出家,一歸隱。

兄弟五人從此再無齊逢之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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