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鐘大舉蜷縮著雙手抱住腦袋,從手肘的縫隙處看向鐘時宜,眼底陰狠的光芒一閃而過。
等招呼在身上的棒球棍停歇下來,他換了一副求饒的姿態從地上爬起來,語氣謙卑了不少,“談!你想談什麼?”
鐘時宜重新回到書桌後麵,列印了一份解約合同。
得益於穿越各種小世界,她在某個小世界做過律師,律政界也是小有名氣,快速擬定合同不在話下。
隻可惜她隻有今天一天的時間處理跟鐘家的恩怨,不宜把戰線拉得太長。
所以,除了把所有不動產所屬權收回來,房租什麼的收一收,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解約。
至於公司……
等她這檔綜藝結束,從海島出來再討要也不遲。
今天過後鐘大舉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隻有公司,不怕他損害公司利益砸了自己飯碗。
鐘大舉看著手上的解約合同,不敢置信地抬頭看了眼鐘時宜。
他不相信這份合同是鐘時宜這個草包擬定的,想必背後肯定有人幫她!
“時宜啊!”鐘大舉換上一副慈父口吻,“你在公司待得挺好的,為什麼要解約?是不是有誰許諾你更好的資源,你可不要被騙啊!”
鐘時宜麵無表情,棒球棒往上抬了抬,“彆嗶嗶,簽字!”
鐘大舉瞅著棒球棍,身體條件反射地抖了抖,他嘟囔著,“公章在公司……”
“派人送來。”鐘時宜不覺得這種簡單問題是問題。
鐘大舉心下也十分清楚,今天無論如何,鐘時宜這約是解定了。
他就是覺得可惜啊!
雖說名聲不咋地,但帶來的收益是實打實的!
……
文羽然回房間以後便拿了張昂貴麵膜敷上。
最近一段時間事情太多,鬨得她心力交瘁,皮膚都不似以往光滑。
她美美地靠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,靜心等著鐘大舉回來。
不用想都知道,鐘時宜那小賤蹄子這一回會被收拾得多慘。
然而,一個小時過去,冇等來鐘大舉,倒是家裡傭人突然來告訴她,“太太,公司來人了,好像是那個律師,直接去了書房。”
文羽然皺眉。
律師?法務部的?
她語氣略顯焦急地問道,“發生什麼了?鐘時宜呢?”
“還在書房!”傭人討好地開口,“想必是鐘時宜惹惱了先生,先生要讓她好看!”
文羽然當然不會這麼大意,教訓鐘時宜怎麼會牽扯到公司法務部的人。
她眼皮跳了跳,一股不好的預兆縈繞心頭。
“你去沏一壺茶,老公教訓鐘時宜這麼久,該歇歇了。”
傭人心領神會,立馬退出去,下樓沏了一壺茶上來。
文羽然換上一身日常打扮,還特地化了個精緻的素顏妝,這才施施然起身,端著茶快步朝著書房走去。
她敲了敲門,掛著溫柔的笑意推門……
下一秒,笑容僵滯在臉上。
怎麼回事?
從裡麵反鎖了?
談什麼重大事情竟然不允許旁人進去?
文羽然知道,一般隻有涉及公司重大事項,鐘大舉纔會關上書房門,連她都不敢輕易打擾。
她太陽穴突突直跳,不過再不安,也隻能懷揣著一顆焦躁的心回到臥室。
另一邊。
書房裡,鐘大舉苦哈哈地在解約書上簽字蓋章,臉色格外難看。
他給張律師開門的時候,就眼神示意他不要反鎖。
哪知道他眼皮都眨痛了,這小子也冇領會他的意思,還反手就把門給反鎖了。
這下好了,裡麵的人彆想出去,外麵的人彆想進來。
**瞅著書房的情形,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。
電話裡,鐘總隻說要帶上公司的公章,結果來了才發現是鐘大小姐要解約。
而這位鐘大小姐,懶洋洋地坐在書桌後麵,手握棒球棍,有一下冇一下在書桌上梆梆梆敲著,那節奏很像電視上敲木魚的聲音。
聽著並不讓人厭煩,但是鐘總看起來,似乎有一絲絲莫名其妙地害怕。
張建識趣地冇有多嘴。
身為一個打工人,老闆怎麼說他便怎麼做,就對了。
鐘大舉把簽好字蓋好章的解約合同遞給鐘時宜,“好了……你看看……”
鐘時宜瞄了一眼,點了點頭,比鐘大舉還像老闆,“行了,公事解決完,咱們再來聊聊私事。”
一聽私事,鐘大舉嘴角抽了抽。
張建人精似的,立馬收拾自己的東西,趕緊開溜。
“時宜啊,爸爸不知道你是怎麼了?你心裡有委屈,不妨說出來……”鐘大舉知道,鐘時宜這一回是鐵了心要反抗。
想不到自己找了多年的遺囑竟然在一個小丫頭片子手上。
他養尊處優這麼多年,過慣了榮華富貴的日子怎肯輕易撒手。
鐘時宜雙眼冰冷地盯著他,嘖嘖搖頭,“鐘大舉啊鐘大舉,你簡直不是人啊!”
她不是原本的鐘時宜,對這個生物學上的父親冇有一絲親情,直呼他姓名,痛罵他,完全冇有任何不適。
在鐘大舉錯愕的眼神下,她繼續開口,“鐘時宜受了多少委屈,你會不知道?事實上,你不僅十分清楚,還放任文羽然和鐘萱兒以各種名義羞辱她的人格,戕害她的精神。”
“你心下十分清楚,鐘家現在擁有的一切,是母親留給我的,你怕彆人說你靠原配妻子上位,你痛恨我的存在,你巴不得我死。”
鐘大舉麵色慘白,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他張張嘴,說不出一個字。
鐘時宜憤慨的話鋒一轉,撥出一口氣,“算了。”
話說那麼多,也該視察一下屋裡值錢玩意兒。
鐘大舉鬆了一口氣。
他以為鐘時宜說的“算了”是這件事徹底翻篇。
甚至在鐘時宜起身離開的時候,他還殷勤地跟在她身後,“時宜,我知道你現在冇多少錢,這樣,我待會兒讓人給你轉賬十萬,幫你度過眼下難關……”
他現在不求能掌控這丫頭,隻求這瘟神儘快離開,等她回了海島,他就宣佈這小賤人被鐘家除名!
鐘大舉算盤打得極好,卻不料路過樓梯口,鐘時宜並冇有往下走,而是轉頭去了他的臥室。
她徑直開門進去,文羽然正在梳妝前擺弄首飾,看到鐘時宜,她眉心輕輕皺起,“你……”
鐘時宜看都冇看她,直接進屋,拿過首飾盒子撥弄了兩下,語氣誠摯,“我來找你聊點私事。我媽以前有一套翡翠珠寶被你拿了,現在還給我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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